突厥的狼烟在渭水之盟后暂时消散于北方的朔风之中。
长安城,这座饱经战火与权力倾轧的帝国心脏,终于在贞观初年的阳光下,开始了它缓慢而坚实的复苏。
玄武门的血腥已被刻意淡忘,渭水之畔的屈辱正转化为励精图治的动力。
年轻的帝王李世民,如同一柄刚刚淬火、锋芒内敛的绝世宝剑,开始在这片百废待兴的土地上,刻画出属于他的、名为“贞观”
的时代烙印。
司通依旧留在宫中,或者说,它存在于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却又仿佛无处不在。
它不再是那个能引动天雷、穿梭星河的守望者,只是一只毛色灰白相间、额有银痕、行踪飘忽的宫猫。
灵能的彻底沉寂,让它回归了生命最本真的状态——依靠敏锐的感官、猫类的本能和漫长岁月沉淀下的智慧,在这人类文明的盛世里,寻找着自己新的守望方式。
它不再试图改变历史的洪流,而是如同最精妙的匠人,在洪流的缝隙间,投下几颗指引方向的石子。
爪痕·天工
贞观二年,春。
关中大地在连年战乱后,终于迎来了相对安稳的春耕。
然而,战乱导致大量牲畜死亡,尤其是耕牛奇缺,严重制约了农事的恢复。
朝廷虽三令五申保护耕牛,甚至颁布严刑峻法禁止私宰,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人力拉犁的效率极其低下,大片良田荒芜。
一日,李世民在御花园中漫步,忧心农事。
司通悄然跟在他身后,如同一个无声的影子。
行至太液池畔,几名宦官正费力地用绳索拖曳一艘搁浅的小画舫。
绳索绕过池边的柳树,几个宦官在另一头拼命拉扯,船却纹丝不动,绳索在粗糙的树皮上摩擦,出刺耳的“吱嘎”
声,随时可能断裂。
李世民皱眉看着这笨拙的一幕,正欲开口呵斥。
司通却已轻盈地跃上了那棵作为支点的柳树。
它没有理会拉扯的宦官,而是低下头,伸出锋利的前爪,在柳树那粗糙的树干上,专注地刻画起来。
沙沙沙……
爪尖划过树皮的声音清晰可闻。
李世民好奇地走近。
只见司通用爪子在树干上划出了几个清晰的凹痕:一个圆(代表树干),一条绕过圆的弧线(代表绳索),在弧线的两端,各有一个小小的、带有齿状边缘的轮子图案(简易滑轮),轮子之间用直线连接(代表绳索穿过滑轮)。
在代表拉拽的那一端轮子旁边,司通用爪子反复加深了几道痕迹,示意力量作用于此。
“这是……”
李世民起初不解,但当他联想到那些宦官笨拙的拉拽方式,再看看树干上这简洁明了的图示,一个念头豁然而通!
“轮……轮轴?借力?就像……就像井上轱辘?!”
他激动地蹲下身,仔细端详着那几道爪痕。
他立刻召来将作大匠阎立德。
阎立德看着树干上那几道看似凌乱却蕴含至理的爪痕,再听皇帝激动的描述,这位精通营造的大匠瞬间醍醐灌顶!
他对着树干上的爪痕深深一揖:“陛下!
此乃天工开物之示也!
此物若用于牵引,一人之力可抵数人乃至十数人之功!
用于耕犁牵引,则无牛之困可解矣!”
阎立德以爪痕为灵感,结合已有的轮轴原理,迅设计制造出了结构更复杂、效率更高的复合滑轮组——“天工索”
。
很快,这种省力神器先应用于宫苑修缮和漕运搬运,效率提升立竿见影。
接着,图纸被快马加鞭送往关中各县,指导农具改良。
一种在传统曲辕犁基础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