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周桐心头一跳,果然来了!他立刻躬身,态度谦卑至极:“陛下厚爱,臣感激涕零。然大殿下天资聪颖,深谙事理,臣才疏学浅,唯恐不能胜任‘帮衬’之责。臣此来长阳,确是为潜心学习,增长见识,绝不敢有非分之想。”
沈渊看着他这副诚惶诚恐、急于撇清的样子,心中了然,但帝王意志岂容轻易推脱?他淡淡道:“朕亲自让怀民教导你,岂非比你自己摸索强上百倍?况且,”他语气加重了几分,“能跟在皇子身边学习,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缘。周卿,莫要辜负了朕的期望。”
周桐知道,这皮球是踢不回去了。皇帝铁了心要把他绑上大皇子的船。他心中无奈叹息,面上却只能摆出感激涕零、受宠若惊的模样,深深一揖:“陛下如此厚待,臣……臣惶恐!臣定当竭尽全力,跟随大殿下用心学习,不负陛下圣恩!”
“如此甚好。”沈渊满意地点点头,“你的身份,暂时就以‘奉旨入京观政’的地方官员论。安心跟着怀民便是。”
“臣遵旨,谢陛下!”周桐再次行礼。
谈话似乎到了尾声。沈渊看着眼前这个从始至终表现得谦卑、谨慎,却又透着股机灵劲的年轻人,忽然感慨道:“周桐,你确实是个聪明人。朕原本让怀民带着戚薇去桃城寻你,只是想让他散散心,看看民间疾苦。朕没想到,竟从你这里,让朕这儿子……得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
他指的是沈怀民那“胜者”的宣言和决绝的态度。
周桐听得一头雾水:‘我?我干啥了?大皇子在他爹面前说我啥了?怎么听起来这么不妙呢?’ 他隐隐有种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感觉,后背有点发凉。
沈渊没有解释,只是缓缓说出了那个一年之约:“朕与怀民有约。一年为期。若他能做到朕的要求,一年之后,你与欧阳羽,是走是留,朕绝不再过问。”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若他未能做到……你师兄弟二人,就安心留在长阳吧。”
周桐心中警铃再次狂响!这简直是把他和师兄的“退休计划”直接绑在了大皇子的战车上!他立刻挺直腰板,脸上堆满忠诚和决心,声音洪亮:“陛下放心!臣定当全力襄助大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定不负陛下所托,助殿下达成宏愿!”
反正什么好听说什么,先把态度摆足。
沈渊看着他那副恨不得立刻表忠心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低沉地笑出了声:“呵呵……好,好,朕等着看。那你可得……好好努力了。退下吧。”
“臣告退!”周桐如释重负,再次躬身行礼,保持着谦卑的姿态,一步步退出了御书房。
厚重的御书房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威压。周桐刚直起腰,长长吁了口气,就看到胡守公公已经站在一旁,对旁边一名垂手侍立的小宫女吩咐道:“送周大人出宫。”
“是。”小宫女声音清脆,对着周桐屈膝一礼,“周大人,请随奴婢来。”
周桐点点头,跟着宫女沿着来时的路向外走去。刚走出御书房所在的宫苑,来到外殿一处相对开阔的回廊转角,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
“小师叔!”
周桐循声望去,只见五皇子沈递正斜倚在一根朱红廊柱旁,笑嘻嘻地看着他。旁边引路的宫女连忙行礼:“奴婢见过五殿下。”
沈递随意地挥挥手:“免礼。你下去吧,本王送小师叔出去,正好要去欧阳师傅府上。”
宫女依言退下。
两人并肩而行,沿着长长的宫道向外走。沈递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又有些兴奋:“小师叔,你可算到了!我一听说你进了宫,就赶紧溜出来堵你,生怕错过。你是不知道,这几天被工部和琉璃那摊子事绑得死死的,头都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