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的靴底碾过祠堂青砖上的香灰,留下一道浅痕。
供桌后的长明灯忽明忽暗,将他的影子投在斑驳的族谱上,像要把那两个被朱砂圈住的名字——“玄殇”
“玄夜”
——从泛黄的宣纸上抠下来。
“咚——咚——咚——”
沉重的撞击声从祠堂外传来,每一次都让梁上的蛛网簌簌飘落,混着陈年檀香与霉味的空气里,渐渐渗进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玄夜握紧了腰间的匕,刀柄上的“夜”
字被掌心的汗浸得亮,这是他十岁那年,玄殇亲手为他锻的,说“弟弟的刀要比哥哥的更锋利,才能护着自己”
。
供桌后的暗格里,玄殇正半跪在地,指尖按在一块松动的地砖上。
那是通往后山的密道入口,也是当年母亲藏他和玄殇躲过追杀的地方。
他的灵体在烛光里泛着淡淡的透明感,左肩靠近锁骨的地方,一片皮肤已经虚化,露出底下隐约流动的银白色灵力——那是昨夜为了加固祠堂结界,被邪祟的阴气蚀出的伤,此刻正随着撞击声微微震颤,像随时会彻底溃散。
“他们来了。”
玄殇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灵体不稳时特有的沙哑。
他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至少有二十人,还有……血俑的气息。”
玄夜猛地回头,眼底闪过一丝厉色。
血俑——用活人精血混合邪术炼制的傀儡,是玄家禁术里最阴损的一种。
当年母亲被扔进“化魂池”
前,玄二叔就是用这种东西堵住了柴房的门,让他眼睁睁看着母亲的裙摆被拖进黑暗里。
““我去挡着!”
玄夜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没有丝毫犹豫。
只见他右手猛地一挥,一道寒光闪过,匕如闪电般“噌”
地一声出鞘,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稳稳地落在他的手中。
那匕的寒光,映照在玄夜紧绷的下颌线上,使得他原本就刚毅的面容更显冷峻。
他的眼神犀利如鹰,紧紧地盯着前方,似乎在那黑暗中隐藏着无数的危险和敌人。
“你从密道走,去找甄珠他们。”
玄夜的语很快,显然时间紧迫,容不得半点迟疑,“生骨莲的线索还在你手里,不能让它落入敌人之手!”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决绝,仿佛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要走一起走!”
玄殇突然伸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仿佛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一般。
那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渗过来,却带着一种虚幻的暖意,让人感觉有些不真实。
这是因为玄殇的身体是由五种神物——月心草、寒髓晶、鸣魂玉、镇魂花和聚灵珀勉强凝聚而成的,它既碰不得阴气,更承受不住剧烈的冲击。
然而,就在这一刻,玄殇却毫不犹豫地用这脆弱的身体抓住了他。
他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玄夜手背的旧疤,那是小时候玄夜为了替他挡住暗器而留下的。
这个疤痕虽然已经淡去,但每当玄殇看到它,都会想起那段难忘的童年时光。
“密道可以通往后山的灵泉,那里的灵力应该能够暂时稳住我的灵体。”
玄殇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在压抑着内心的不安。
。”
话音未落,“轰”
的一声巨响,祠堂的木门被撞得四分五裂,木屑飞溅中,玄二叔的身影逆光站在门口。
他穿着件绣着玄鸟图腾的锦袍,袍角沾着暗红色的污迹,身后跟着六个披黑甲的死士,每人手里都拖着一具缠满锁链的血俑。
那些血俑高约七尺,皮肤泛着尸蜡般的青白色,双目空洞得像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