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裹着残雪在玉米地里打转,陈老五蹲在田垄间,粗糙的手掌轻轻抚过一根压弯的玉米秸秆。
这根秸秆从中部往下弯成了弧形,苞叶里的玉米穗沉甸甸地垂着,雪水顺着秸秆纹路往下淌,在根部积成了一小滩冰水。
他手指扣着秸秆表皮,轻轻晃了晃,秸秆带着韧性微微回弹,没有出断裂的脆响——这是多年种地练出的“手感”
,一摸就知道秸秆还有救。
“大伙停一停!”
陈老五突然站起身,对着正在埋头扶秸秆的社员们喊了一声。
他的声音带着些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扶秸秆不能蛮干!
你们看这根——”
他指着面前压弯的秸秆,“看着弯得厉害,其实没断,要是直接用竹竿硬撑,力气没掌握好,反而会把秸秆掰断,那这穗玉米就彻底废了!”
围过来的社员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年轻社员小林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陈叔,我们刚才就是直接撑的,好几根秸秆都被我们弄断了,还以为是秸秆太脆了……”
“不是秸秆脆,是方法不对!”
陈老五蹲下身,示范着抓起秸秆中部,手指轻轻往上抬了抬,先抖掉苞叶和秸秆上的积雪,雪粒子簌簌落在雪地里,“你们记着,第一步先抖雪——积雪压着秸秆,本身就增加了重量,先把雪抖掉,秸秆的负担轻了,扶起来才省力,也不容易断。”
他一边说,一边从旁边社员手里接过竹竿,将竹竿轻轻靠在秸秆另一侧,与秸秆形成四十五度角,然后用膝盖顶住竹竿底部,双手慢慢往上推:“第二步撑竹竿要‘顺劲’,别对着秸秆弯的方向硬顶,顺着秸秆的韧性慢慢往上抬,等秸秆直起来一些,再把竹竿固定住。”
随着他的动作,原本弯得几乎贴地的秸秆,渐渐挺直了腰杆,虽然还有些倾斜,却稳稳地立住了。
陈老五又从口袋里掏出绳子,在秸秆中部和竹竿之间轻轻绕了两圈,打了个活结:“绳子也别绑太紧,留一点余地,秸秆还能跟着风稍微晃动,不会被勒伤。”
年轻社员们看得眼睛亮,纷纷照着陈老五的方法试了起来。
小林扶着一根类似的秸秆,先仔细抖掉积雪,再顺着韧性撑竹竿,果然顺利把秸秆扶了起来,没再出现断裂的情况:“陈叔,您这方法太管用了!
刚才我硬撑断了三根,现在跟着您学,一根都没断!”
“种地讲究的就是‘看苗下菜’,得懂庄稼的脾气!”
陈老五笑着拍了拍小林的肩膀,又走到收集玉米穗的区域。
赵二婶正带着妇女们把收集到的玉米穗堆在一起,有泛紫黑的,有还带着青黄色的,还有颗粒已经脱落了一半的,混在一起分不清好坏。
陈老五蹲下身,拿起一穗玉米,解开苞叶,露出里面的颗粒——颗粒顶端泛着淡淡的乳黄色,底部还有些青色,指尖掐一下,能挤出少量汁液。
他又拿起另一穗,颗粒已经完全泛紫,掐上去硬邦邦的,没有一点水分。
“大伙收集玉米穗也得挑挑!”
陈老五举起两穗玉米给大家看,“这穗是接近成熟的,虽然受了点冻,但颗粒还饱满,烘干后能当饲料卖个好价钱;这穗冻透了,颗粒都紫僵,就算烘干了,也没多少营养,只能当废料处理。
咱们得把这两种分开,优先抢救接近成熟、受冻轻的,这样才能减少损失。”
赵二婶凑过来,仔细对比着两穗玉米:“陈叔,您咋一眼就能看出好坏?我们看着都差不多,还以为都得当废料呢。”
“看颜色,看硬度,再看灌浆度!”
陈老五掰开一粒接近成熟的玉米,里面的胚乳饱满,带着淡淡的黄色,“成熟度高的玉米,颗粒颜色偏黄,掐着有弹性,胚乳饱满;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