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虽然停了,可寒风却像出鞘的刀子,裹着雪粒子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田埂上的积雪被风吹得打旋,钻进社员们的衣领、袖口,瞬间化作冰冷的雪水,顺着衣缝往下淌。
才忙活了半小时,大家的眉毛、帽子边缘就结了一层白霜,手揣在手套里也冻得僵,连握铁锹的力气都减了几分。
小林握着铁锹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铁锹尖在雪地里滑了个空,差点碰到玉米根。
他赶紧收回手,往手套里哈了口热气,可这点热气很快就被寒风吹散,指尖依旧麻得像失去了知觉。
“这风也太邪乎了!”
他小声嘟囔着,抬头看了眼远处的三秒,却见三秒正弯腰扶着一根秸秆,连手套都没戴,barehands直接抓着冰冷的竹竿,动作却一点没慢。
三秒确实没戴手套。
刚才清理积雪时,手套被雪水浸透,冻得硬邦邦的,根本没法灵活干活,他干脆直接摘了,塞进棉袄口袋里。
此刻他正蹲在地里,左手扶着压弯的秸秆,右手拿着绳子,小心翼翼地往竹竿上绑。
秸秆上的雪水顺着指缝往下流,手很快就冻得通红,指关节也泛着青紫色,可他却像没察觉似的,专注地调整着绳子的松紧度。
“三秒哥,你咋不戴手套?手都冻成这样了!”
小林跑过来,把自己备用的一副旧手套递过去,“我这手套虽然旧,但比barehands强,你先戴上!”
三秒抬头笑了笑,摆了摆手,继续绑绳子:“不用,戴着手套干活不利索,耽误时间。
你看这秸秆,要是绑得不牢,等下风一吹又倒了,之前的功夫就白费了。
多抢一点是一点,咱们早一分钟干完,玉米穗就少受一分钟冻。”
他说话时,嘴里呼出的白气很快消散在寒风中,脸颊冻得通红,却透着一股坚定的劲儿。
小林看着三秒冻得僵的手,心里一阵酸,也顾不上自己的手冷,转身又钻进玉米地,铁锹挥得更用力了。
不远处,陈老五正带着中年社员们扶秸秆。
他的手套也湿了,却舍不得摘——这是去年合作社的劳保手套,还挺厚实,摘了更冷。
他扶着一根稍微粗点的秸秆,慢慢往上抬,可秸秆被积雪压了太久,有点弯得变了形,刚抬到一半,突然“咔”
的一声,秸秆从中间裂了道缝。
“哎!”
陈老五心疼地叹了口气,赶紧停下动作,小心翼翼地把秸秆放倒,解开苞叶一看,里面的玉米穗虽然受了冻,但颗粒还算饱满。
“还好玉米穗没坏,赶紧摘下来,送烘干房去!”
他对着旁边的社员喊,声音因为用力而有些沙哑。
旁边的老张赶紧过来,帮着陈老五把玉米穗摘下来,装进编织袋里:“陈叔,您歇会儿吧,看您这手冻的,都肿了。”
陈老五摆了摆手,又去扶另一根秸秆:“歇啥!
现在正是抢时间的时候,我还能干!
咱们多扶一根秸秆,就能多保一穗玉米,社员们年底的分红就多一分指望。”
赵二婶带着老年社员和妇女们收集玉米穗,情况也没好多少。
王大娘的棉鞋早就被雪水浸透,脚冻得麻,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冰碴子上,可她还是弯腰仔细地在雪地里找着脱落的玉米穗:“多找一个是一个,这些玉米要是烂在地里,太可惜了。”
赵二婶看她走得费劲,赶紧扶了她一把:“大娘,您慢点走,实在不行就歇会儿,别冻坏了身子。”
王大娘摇摇头,笑着说:“没事,我还能行。
咱们合作社不容易,去年假种子的坎儿刚过去,今年又遇上雪灾,咱们多帮衬点,合作社才能好起来,咱们的日子也才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