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指尖划过床单上细微的纹路,忽然想起大一刚来时,苏晓笑着说这布“老气”,转头却帮她一起把床铺得平平整整;想起无数个清晨,阳光透过窗户落在这布上,她们蜷在各自的被窝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今天的课、晚上的饭,日子慢得像这床单上的棉线,细细密密,织满了寻常的温暖。
沉默在小小的空间里蔓延,像渐渐上涨的潮水,淹没了几次欲言又止的唇。终于,苏晓动了,她放下一直无意识捏在手里的矿泉水瓶,几乎是冲了过来,紧紧地、用尽全力地抱住了拾穗儿,力道大得让两人都微微晃了一下。
“拾穗儿……”
声音像是从被泪水浸泡的海绵里挤出来,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浓重的哭腔,滚烫的眼泪迅速濡湿了拾穗儿肩上那薄薄的衣衫,烙铁般烫在她的心上。
“……真舍不得你回戈壁去……那么远,那么苦……以后,以后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想见就见吗?想说话就能找到人吗?”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戳破了房间里勉强维持的平静。
杨桐桐猛地别过脸去,望着窗外,指尖却快速而用力地擦过眼角;陈静低下头,长发垂落遮住了侧脸,只有微微耸动的肩膀泄露了情绪。
离别的愁绪,如同被打翻的香水,瞬间浓郁到令人窒息,充盈了屋子的每个角落,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拾穗儿的心被这股力量揪得生疼,眼眶迅速发热,视线模糊起来。但她知道,此刻自己不能垮掉。
她深吸一口气,将那翻涌的酸楚硬生生压回心底,化作更轻柔的力量。
她抬起手,一遍遍,一下下,稳定而温暖地拍着苏晓因哭泣而颤抖的背脊,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戈壁雨后清朗的天空,轻快而充满不容置疑的坚定:“傻晓晓,当然能啊!”
她甚至试图让语调上扬,带上一点笑意,“你看现在,通讯多方便。电话,随时都能见到活蹦乱跳的我。我会天天、天天给你们发戈壁的‘实况转播’——早晨初升的太阳怎么把沙丘染成金红色,傍晚的落日如何像燃烧的火轮坠入地平线,夜里……夜里那里的星星,又多又亮,密密麻麻的,像撒了一把碎钻石在黑丝绒上,亮得简直像是假的,感觉一伸手就能摘下来……”
她顿了顿,眼神越过苏晓的肩膀,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片辽阔的天地,语气里注入了一种自然而然的郑重与温柔,“等你们有空了,一定,一定要来!我带你们去看真正的戈壁,不是想象中只有荒凉的那种,去看……我将要一砖一瓦建起来的学校。晚上,我们就在星空下点起篝火,烤羊肉,喝奶茶,我给你们指,哪颗是北斗星,哪颗是牛郎织女……那里的风,唱歌的声音都和这里不一样。”
她描绘的画面,带着戈壁特有的苍凉壮阔与质朴生机,像一阵强劲而新鲜的风,稍稍驱散了弥漫在室内的离愁别绪。
杨桐桐转过头,已经恢复了平日里那种带着分析性的冷静,只是微红的眼角暴露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