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正在黑暗中静静地蛰伏,等待着给予猎物致命一击的机会。
时间,在紧张与期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第三天傍晚,当最后一缕夕阳的余晖被瘴气吞噬,山寨被暮色完全笼罩时,学舍的门,终于“吱呀”
一声被推开了。
阿树从堆积如山的草纸中走了出来。
他步履蹒跚,仿佛随时都会摔倒,但他的脸上,却带着极度的疲惫,同时又洋溢着一种异样的、近乎狂喜的亢奋。
“算出来了!”
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人心的力量,“我……算出来了!”
学舍内的所有人,包括刚刚赶来的阿木,都猛地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阿树走到中央的兽皮地图前,手指因为激动而颤抖着,指向了星图上的一个位置:“明晚!
就是明晚!
子时三刻!
北斗七星,勺柄将精确地指向‘卯’位!
与此同时,太阴(月亮)的阴性能量,将与紫微垣右枢星的阳性能量,在天空形成一个完美的交汇!
这就是古籍中记载的、千年一遇的‘青华净世’之象!
这是唯一的机会!”
他的手指又从天空移向地面,点在了山寨中央的星阵上:“引导节点,就在我们铺设的星阵中央!
能量通道……需要以强大的生灵之念为引,贯通星辉与地脉!”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阿木的身上,眼神变得无比复杂,充满了敬佩、感激,还有深深的担忧:“阿木哥,你是唯一能与地脉深层共鸣的人,即使叶符受损……也只有你,可能承担这个‘引子’的角色。
但是……你的身体……”
所有人都明白了。
这意味着什么。
以阿木现在油尽灯枯、瘴毒缠身的状态,去承担贯通天与地、星与脉的“引子”
,无异于将自己置于一场恐怖的能量风暴的中心。
那将是何等恐怖的能量冲击?恐怕……九死一生。
阿木没有丝毫犹豫。
他甚至没有去看众人担忧的眼神,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我知道了。
我会准备好。”
“阿木哥!”
云兰再也忍不住,失声喊了出来,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冲到阿木面前,想要说些什么,却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
阿木对她露出一个温和却无比坚定的笑容,反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道:“别怕,这是我们唯一的路。
为了山寨,为了大家……值得。”
他环视众人,目光扫过桑伯的沧桑、岩叔的坚毅、阿树的期盼、老祭司的肃穆,缓缓说道:“明日仪式,若成,山寨可保,万民得生。
若败……诸位便按照桑伯的安排,各自逃命去吧,能活一个是一个。
不必为我,不必为任何人,枉送了性命。”
他的话,带着一种赴死的决绝,让整个学舍的气氛,瞬间变得悲壮起来。
没有人说话,只有窗外,那被瘴气过滤过的、显得格外惨淡的月光,静静地洒落。
夜幕再次降临,这是仪式前的最后一夜。
瘴气似乎比往日更浓了,浓得化不开,压抑得让人无法呼吸。
阿木独自一人,再次来到了神木之下。
他靠着粗壮的树干坐下,仰望着透过瘴气勉强可见的、稀疏而黯淡的星辰。
那点点微光,仿佛是黑暗中唯一的眼眸,冷漠地注视着人间的悲欢离合。
他抚摸着胸前的叶符,感受着那清晰的、如同伤疤般的裂纹,低声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