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股清冽的草药香。
她的信纸是用一种特殊的、带有淡淡药味的树皮制成,字迹娟秀,如行云流水。
信中写道,她抵达省城后,凭借对药材天生的敏锐嗅觉和寨子带去的几份稀有样本(如“龙须藤”
的断根、“夜明砂”
的混合物),竟然真的打动了省城“回春堂”
一位德高望重的坐堂老大夫。
老大夫起初不信,但当她准确说出数种药材的药性、配伍禁忌,甚至当场演示了几种寨子里独特的止血、去毒手法后,老大夫大为惊叹,破格收她为外门学徒,负责药材的初步甄别、清洗和切片。
“……回春堂,乃省城第一大药堂,药材之广,典籍之丰,非寨中所有。
兰儿如鱼得水,白日里,我仔细观察每一种药材的形、色、味、性,默记于心。
夜晚,则偷入库房,借月光翻阅那些尘封的药典。
其中《神农本草经》之注解,《千金方》之增补,让兰儿眼界大开。
信中附上‘三黄散’改良方一则,对寨中常见的刀伤、火伤,有奇效。
另,‘星辉藓’若与‘雪莲果’同炮制,或可去其燥性,增其效力,此乃兰儿猜想,尚待验证。”
云兰的信,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和对家乡的牵挂。
她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她所学的一切,都是为了能更好地守护寨子的健康。
石锤的信则截然不同,那是一张用粗糙的麻纸写的,上面还沾着几点油污和铁屑,字迹歪歪斜斜,像是在铁砧上敲打出来的一般。
他的经历也最为波折。
他没能进入官办的匠作工坊,因为那里同样需要户籍和引荐。
他一度在码头上做苦力,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一个走街串巷、脾气古怪的老铁匠在修理一把断了的锄头。
石锤忍不住上前,指出了老铁匠在淬火时的一个微小瑕疵。
老铁匠起初不屑一顾,但当石锤拿起锤子,三下五除二,用一种他自创的、更省力的角度和力道,将锄头修复得比原来更坚固时,老铁匠浑浊的眼睛里爆出了精光。
“……师父姓李,人称‘李疯子’,手艺极高,却嗜酒如命。
他骂我是个傻大个,却还是收我做了打下手的小工。
我每天要给他生火、拉风箱、打杂,还要用我的工钱给他买酒。
他喝醉了就骂人,清醒了就敲我的头。
但是……当他打铁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神!
他打出的菜刀,吹毛断;他打造的犁头,入土如泥。
我一边伺候他,一边拼命偷师。
他打什么,我就看什么,记在心里。
晚上回到破庙,我就用木炭在地上画,画他的炉子,画他的锤子,画他打铁的姿势。
信上画的,是我琢磨的改良狩猎弩和山地犁的草图,虽然还很粗糙,但我觉得能用!
师父最近喝醉后,总念叨着什么‘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还说我这小子,身上有股‘铁’的倔劲儿,不知道是夸我还是骂我。”
石锤的信,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充满了汗水的味道和金属的质感。
他的成长,是在一次次的捶打和淬炼中,磨砺出来的。
三封来自远方的信,像三股截然不同却又同样滚烫的血液,注入了寨子这颗古老而沉稳的心脏。
在学舍里,桑伯和老祭司花了数日时间,将信中的内容细细拆解,深入浅出地讲解给寨民们听。
年轻人们听得两眼放光,仿佛透过这些带着温度和汗水的文字,看到了一个更广阔、更精彩的世界。
他们看到了律法的力量,看到了医药的博大,看到了匠心的精妙。
更重要的是,他们看到了寨子未来,除了依赖“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