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掌纹在灯光下纵横交错,像是刻满了命运的沟壑。
“小宝别怕,阿婆在这儿”
老人将额头抵在孙子冰凉的额头上,泪水顺着两人相贴的皮肤滑落。
恍惚间,她似乎看见小宝的眼皮轻轻颤动了一下,但定睛看去,孩子依旧死气沉沉地躺着,只有床头那盏魂灯的火苗诡异地拉长了一瞬,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影子不像孩童,倒像个长女子的轮廓,正俯身在小宝上方,像是在嗅闻着什么。
李阿婆猛地回头,屋里除了她和孙子外空无一人。
再看向墙壁时,影子已经恢复了正常。
窗外,暮色已经完全被黑夜吞噬。
远处祠堂方向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火把,隐约能听到嘈杂的人声。
李阿婆知道,村民们正在聚集,准备请出那块尘封多年的引魂玉。
她低头看了看孙子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又看了看魂灯那随时可能熄灭的火苗,终于颤抖着站起身,从箱底翻出一件绣着符咒的红色肚兜——这是小宝出生时,从青云观求来的护身符。
老人用火钳夹起肚兜一角,慢慢凑向魂灯。
就在布料即将触到火焰的瞬间,整盏灯突然"
啪"
地爆出一朵灯花,火苗蹿起三寸高,将整个屋子照得通明。
在那短暂的光明中,李阿婆分明看见小宝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绝不属于七岁孩童的、诡异至极的笑容
“阿婆,求求你,想想办法啊!”
小宝的母亲跪在床边,哭得肝肠寸断,双手死死地抓着李阿婆的衣角,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李阿婆老泪纵横,她枯槁的手颤抖着,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小宝冰凉的小脸,却无能为力。
她懂一些古老的土法,能驱邪避秽,可面对这种直接抽走生魂的诡异手段,她所有的知识都显得苍白无力。
“这是……这是被勾了魂啊……”
李阿婆的声音沙哑而绝望,“黑白无常……他们没有放弃……他们换了一种更阴毒的法子!”
这绝非个例!
就在短短一夜之间,花林村竟然有整整七口人毫无征兆地陷入了沉睡之中,宛如被施了魔法一般。
而那七盏原本应该明亮的魂灯,此刻也都变得黯淡无光,奄奄一息,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
花林村的夜,死寂得能听见露水滴落的声音。
村东头铁匠铺的张大力,那个能单手抡起二十斤铁锤的壮实汉子,此刻像片枯叶般蜷缩在床榻上。
他古铜色的皮肤泛着诡异的青灰,虬结的肌肉无力地耷拉着,粗壮的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变成了紫黑色,像是被什么毒素侵蚀了血脉。
他的妻子跪在床边,机械地擦拭着他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空洞的眼神盯着那盏摇曳欲灭的魂灯。
隔了两条巷子的刘秀才家,那盏魂灯的火苗已经细如丝。
这位饱读诗书的老举人,三日前还在祠堂给村里的孩童讲解《千字文》,现在却像个破败的布偶般歪在太师椅上。
他的嘴角挂着黑褐色的血渍,一本翻开的《论语》滑落在地,书页上沾着咳出的血沫。
最令人心碎的是他七岁的小孙女,那个总爱扎着红头绳在村口跳格子的丫头,此刻正安静地躺在里屋的小床上,稚嫩的小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麦芽糖。
村中央的大槐树下,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症状较轻的村民。
赵家媳妇抱着她不满周岁的婴孩,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微弱,像只奄奄一息的小猫。
几个年轻力壮的后生试图生火取暖,可他们的手指颤抖得连火石都打不着。
火堆旁躺着钱掌柜家那个刚满十六的姑娘,三天前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