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得收益,官府占八成,黑山寨占两成,按季结算……四,黑山寨可指派协理三人,参与开采过程之监督,然最终裁定权归官府所有……”
当桑伯念到“停止进剿”
、“承认居住权”
时,人群中爆出压抑已久的巨大欢呼声!
许多人激动地挥舞着手臂,相拥而泣。
这几个月来的恐惧、绝望、抗争,在这一刻化为了最直接的喜悦。
当念到“开采限界”
、“收益两成”
时,欢呼声更加热烈。
这意味着他们不仅保住了家园,还能从中获利!
然而,当桑伯念到“协理监督,然最终裁定权归官府”
时,欢呼声中明显掺杂了疑虑和不安的低语。
人们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的担忧。
这契约,真的可靠吗?
宣读完毕,桑伯将章程交还给阿木,沉默地退到一旁。
老祭司拄着蛇杖,缓缓走上前。
他抬起枯瘦的手,示意大家安静。
嘈杂的人群立刻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位寨子的精神领袖身上。
老祭司没有看章程,而是深深地看着阿木。
他的目光深邃如古井,仿佛能看穿阿木的灵魂。
“孩子,”
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充满力量,“你做到了我们这代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你用你的勇气和智慧,为我们寨子换来了生机。
这份契约,不是写在纸上的字,而是刻在你骨子里的功绩。”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变得无比严肃:“但是,你们要记住,这份契约,并非万无一失的护身符。
官府的承诺,就像山间的晨雾,看似美丽,太阳一出来就会消散。
它给了我们一个喘息的机会,却也将我们推入了一个更复杂、更危险的旋涡。
未来的路,或许比之前的刀光剑影,更加艰难。”
阿木从大青石上走下,站到老祭司身边,面向所有寨民,重重点头:“祭司爷爷说得对。
我知道,这份章程里充满了妥协和陷阱。
但它至少是一个开始,一个在刀锋下为我们争取来的立足之地。
从此,我们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我们有了和官府对话的资格。”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变得更加坚定:“接下来,如何守住这份契约,如何让官府兑现他们的承诺,如何让寨子真正地活下去,活得更好,不再受制于人,这需要我们所有人一起努力!
光靠一份纸是不够的,我们得让自己变得更强!
强到让官府不敢轻易违约,强到即使他们违约,我们也有应对的办法!”
他的话语,像一颗颗火种,重新点燃了人们心中那簇刚刚被喜悦和担忧浇得忽明忽暗的火焰。
是的,战斗并没有结束,只是换了一种形式。
归途的终点,正是新程的。
而这份契约的重量,将由整个黑山寨,共同承担。
第二节:共生之芽
章程的签订,如同在紧绷到极限的弓弦上,稍稍松了一下手指。
弦依旧紧绷,但那令人窒息的、一触即的断裂感,终于消失了。
官军的大部队撤除了对黑山寨的包围,但一支规模不大、却意义重大的监矿队留了下来。
这支监矿队由三十名兵丁和五名工匠组成,驻扎在黑山镇上废弃的一处大院里。
领头的,正是之前负责勘验矿脉的胡工匠。
他被官府正式任命为“黑山矿务监工”
,官职虽小,权力却不小。
他的任务,是负责后续开采的筹备、技术指导,以及对黑山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