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鸡鸣,或是妇人早起舀水的声响。
泠霜的目光扫过每一户人家——那些低矮的土墙、斑驳的木门、晾晒在竹竿上的粗布衣裳,看似寻常,却让她指尖冷。
在她的感知里,整个村庄像是一张被墨汁浸染的宣纸,表面平静,内里却暗流涌动。
无数阴冷的“墨线”
在地下蜿蜒,如毒蛇般爬过墙根、缠绕房梁,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悄然汇聚。
它们顺着地脉流淌,最终全都指向同一个地方——村西头,那口早已荒废多年的老井。
井口被杂草覆盖,青苔爬满石壁,远远望去,像是一只半睁的、浑浊的眼睛。
泠霜停下脚步,指尖微微颤。
她能感觉到,那口井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呼吸。
花林村依山傍水,水源充足,这口老井因为水质变差,十几年前就被封了起来,井口用一块巨大的青石板盖住,上面还贴满了褪色的符咒,是上一代守夜人留下的。
泠霜在井边站定,枯黄的杂草擦过她的裙角,出细碎的沙沙声。
井沿的青苔早已干枯黑,像是一圈溃烂的痂。
她缓缓俯身,指尖还未触到井壁,一股刺骨的寒意便猛地窜了上来——那不是寻常的阴冷,而是一种近乎活物的恶意,如毒蛇吐信般舔过她的皮肤。
她猛地缩回手,指节处已凝了一层薄霜。
这股寒气比昨夜黑水河翻涌的阴气更加纯粹,也更加恶毒。
黑水河的阴气如潮水般汹涌,带着天地自然的森然威压;而此刻井中渗出的寒意却像一根淬了剧毒的冰针,精准地扎进她的灵脉。
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她听见井底传来细微的"
咯咯"
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用指甲刮挠石壁。
晨光忽然暗了下来。
泠霜抬头,看见一片畸形的乌云正巧遮住太阳,边缘泛着病态的紫红色。
井水在阴影中泛起诡异的涟漪,水面倒映出的不是她的脸,而是一张正在融化的、模糊的人形。
她蹲下身,轻轻拂去青石板上的尘土。
那些褪色的符咒,此刻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度,变得漆黑如墨,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灼烧过一般。
符咒上的灵气,早已被消耗殆尽。
“找到了。”
泠霜心中默念。
她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站起身,用玉笛在地上画了一个隔绝气息的简易法阵,然后快步返回祠堂。
祠堂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霉味,混杂着香烛燃烧后的焦糊气息。
几十个村民木然地围坐成圈,他们的脸色青白如纸,眼窝深陷,瞳孔涣散无光,仿佛被抽走了魂魄。
摇曳的烛火在他们脸上投下诡异的阴影,每个人的嘴角都挂着同样僵硬的弧度,像是在做着一场相同的噩梦。
煜霄立于祠堂中央,额前渗出细密的汗珠。
“流光”
剑悬浮在他头顶三尺之处,剑身通体晶莹,散出柔和的月白色光芒。
剑尖处不断吞吐着细如丝的剑气,如同千万条银线垂落,在村民们头顶织成一张细密的光网。
随着他口中古老的净化咒文不断念诵,一缕缕黑气从村民们的七窍中被缓缓抽出,在触碰到剑气的瞬间出"
嗤嗤"
的声响,化作青烟消散。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煜霄的咒文突然一顿,余光瞥见泠霜踏入门槛的身影。
她衣袂上沾着晨露,间还挂着几根枯草,显然是刚从野外归来。
两人目光相接的刹那,煜霄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剑诀变换间,“流光”
的光芒又盛了几分。
村民们脸上的黑气随之淡去少许,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