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孩童的眼皮开始轻微颤动。
泠霜轻巧地穿过人群,绣鞋踩在陈旧的青砖上竟未出半点声响。
她贴近煜霄身侧,压低声音道:“村西那口老井有问题。”
说话时,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的一道新划痕,“井下的阴气比黑水河精纯百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豢养它们。”
“废弃的老井?”
煜霄眉头紧锁,手中剑诀不停。
一段尘封的记忆突然浮现——二十年前那个闷热的夏夜,当时还是孩童的他被一阵凄厉的哭嚎声惊醒。
透过窗缝,他看见村里的青壮年举着火把往西边跑,火光中老村长的脸扭曲得不成人形。
第二天大人们都说井里淹死了外乡人,可那具被打捞上来的尸体
“我小时候听老人说过,”
煜霄的声音有些紧,“那口井打穿了地脉。
原本是口福井,水甜得能酿出最好的米酒。
可后来”
他的目光扫过角落里一个正在抽搐的老妪,那是当年参与封井的人之一,“井水一夜之间变得腥臭无比,有人看见水面浮着层油光,捞上来的鱼虾都长出了不该有的器官。”
泠霜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想起井底那个融化的倒影,还有刮挠石壁的声响。
祠堂突然剧烈摇晃起来,供桌上的牌位“噼里啪啦”
倒下一片。
最上方那块写着“河神之位”
的漆黑灵牌裂开一道细缝,暗红色的液体缓缓渗出。
“不是阴间。”
泠霜突然按住煜霄结印的手,触感冰凉刺骨,“是比阴间更古老的东西。
那口井连着的不是地脉,而是一道伤口。”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大地的伤口。”
仿佛印证她的话,祠堂的地面开始渗出黑水。
那些液体如有生命般避开"
流光"
剑光照耀的区域,却在阴影处汇聚成扭曲的文字。
煜霄认出一个古老的符文——那是他在师门禁地的石碑上见过的,意为“饥饿”
。
村民们突然齐刷刷抬起头,他们的眼白完全变成了黑色,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
最前排的孩童出咯咯的笑声,用指甲抓挠着自己的脸颊,血肉模糊中隐约可见黑色的经络在皮肤下游走。
“守不住祠堂了。”
煜霄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剑身上。
“流光”
顿时光芒大盛,剑身上的古老纹路逐一亮起,组成一幅星图。
“必须去井边,趁正午阳气最盛时”
他的话被一阵刺耳的碎裂声打断。
祠堂正中的房梁突然断裂,无数黑般的丝状物从裂缝中垂落,每根丝末端都挂着颗米粒大小的人头,正出婴儿般的啼哭。
泠霜的佩剑“霜痕”
已然出鞘,剑锋过处凝结出细碎的冰晶。
她斩断几缕逼近的黑,转头对煜霄喊道:“我留了纸人在井边布阵,但撑不过午时!
这些村民”
“他们早就死了。”
煜霄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寒意,“从喝下井水那天起。”
他剑指苍穹,一道霹雳突然穿透屋顶落在剑尖,“走!”
电光火石间,两人身影化作流光冲出祠堂。
身后传来建筑物坍塌的轰鸣,以及某种东西挣脱束缚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蠕动声。
阳光突然变得惨白。
村道上,所有房屋的门窗都在自动开合,像是一张张正在呼吸的嘴。
西边的天空聚集着旋涡状的黑云,云层中不时闪过血红色的电光。
越靠近老井,地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