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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恐惧如同无数条毒蛇,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疯狂噬咬。母亲....陈怀瑾.....那尊未完成的、穿着母亲年轻时衣服的无脸琉璃人偶。
混乱的线索碎片在我脑中疯狂旋转、撞击,试图拼凑出一个足以让人崩溃的图景。那个在老太太口中“沾上了诅咒”的人,是我?还是.……通过我,连接到了我的母亲?
“守窑人血脉"”……这几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刺入我的脑海。母亲从未提及过她的家族与景德镇、与这些古老的窑口有任何关联。但照片不会说谎。那件独一无二的碎花衬衫,像一个冰冷刺目的烙印,将她和那个失踪的疯子陶艺家、那个追求“美人醉”的恐怖秘术、那尊没有脸的琉璃人偶.…..强行焊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一种极其细微、却又无比清晰的触感,毫无征兆地从我后颈传来。
冰冷!坚硬!光滑!
像一块刚从冰窖里取出的、精心打磨过的琉璃!那绝非人类皮肤的触感!
那冰冷坚硬的触感精准地落在我后颈下方,靠近脊椎凹陷处的那一小块皮肤上。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暗红色的、形似一滴泪珠的胎记,是我出生就带着的印记。此刻,被那非人的“手指”触碰,那块胎记像是被瞬间激活的烙印,猛地灼烧起来!一股尖锐的刺痛感混合着难以言喻的阴寒,瞬间窜遍全身!
“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终于冲破了我的喉咙。极度的恐惧化为一股蛮力,我猛地向前扑出,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向后挥臂!
手臂狠狠扫过空气,带着风声却.….扫了个空!
身后,空无一物!
只有窗外惨淡的月光,在地板上投下我因极度惊骇而扭曲拉长的影子。房间里死寂一片,刚才那冰冷的触感仿佛只是幻觉。但后颈胎记处残留的、如同被寒冰冻伤的剧痛,还有那深入骨髓的阴冷气息,却无比真实地烙印在那里,无声地宣告着它的存在。
镜中倒影!无脸人偶!它刚才就在这里!它触碰了我!它知道我的胎记!
所有的线索--渗血的瓷片、血字、老太太的尖叫、陈怀瑾笔记里的疯狂秘术、那两张照片的重叠、还有此刻这非人的触碰--像无数条冰冷的毒蛇,终于缠绕汇聚成一条清晰而绝望的锁链,紧紧勤住了我的脖子。
目标,是我!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我后颈上这个属于"守窑人血脉"的标记!它们需要它!需要它来完成陈怀瑾笔记里提到的“点睛”就在那所谓的'月晦之时'!
月晦之时..…月晦之时....我猛地扑到窗边,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厚重的云层遮蔽了星月,但一种来自本能的、无法言喻的恐慌告诉我:那个时刻,就在今夜!它已经迫在眉睫!
逃!必须立刻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被诅咒的古镇!
这个念头如同最后的救命稻草点燃了我身体里仅存的力量。我像被鞭子抽打一样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抓起背包,把那个带来灾厄的破旧笔记本和两张照片胡乱塞进去,甚至顾不上收拾其他行李,跌跌撞撞地冲向房门。手指颤抖着抓住冰冷的门把手,用力一拧----
纹丝不动!
门,被从外面锁死了!
“开门!开门啊!"我发疯似的拍打着厚重的木门,嘶哑地叫喊,指甲在粗糙的木板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回应我的,只有门外一片令人心胆俱裂的死寂,以及..一种极其微弱、却密密麻麻的、仿佛无数细碎琉璃在相互摩擦碰撞的声音,正从楼下,沿着木质楼梯,窸窸窣窣地向上蔓延而来!
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像冰冷的潮水,漫过每一级台阶,无声地宣告着捕猎者的逼近。
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