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鼓着裂了道缝,缝里钻出来的不是芽,是串光珠——比他们带的光珠小些,珠身上印着“种子计划”的旧标,悬在半空排成线,把归星的田埂照得透亮。林夏伸手碰了碰最小的那颗光珠,珠身突然映出段影像:是她当年在月星埋陶盆的模样,蹲在环形山坳里往土里摁稻种,嘴里还念着“弟来的时候,土得是暖的”。
“光珠存着旧影像呢!”赵野扒着光珠看,下一颗珠里映着辰星的灶,林夏正往甑里摆米糕,蓝布衫的袖子沾着蜜,“那会儿总怕米糕凉了,隔半个时辰就往灶里添片柴,其实哪用添——归星的暖能顺着光珠往各星淌呢。”
阿澈突然拽着林夏往田埂尽头跑。尽头有座木屋,屋檐下挂着串干稻穗,穗秆上系着蓝布带,带上绣的蒲公英沾着光,风一吹就簌簌响。屋门没锁,推开时闻到股陈香——是云星的果干混着雨星的米酒香,墙角摆着排陶瓮,瓮口的标签写着“月星蜜”“辰星糖”“溪星茶”,最末个瓮上贴的纸条是林深的字:“等姐回来时,掺着稻花香喝。”
“你啥时候在这留了字?”林夏转身时,眼里的光像田埂上的稻穗。林深挠了挠头——他竟不记得自己写过,可那字迹确实是他的,连笔锋里带的小弯钩都和地球时一样。苏棠的光丝突然缠上瓮沿的稻壳,壳上刻着“深”字,刻痕里凝着层霜,是云星果林旁的那种霜。
夜里他们围着木屋搭灶,用归星的稻穗当柴烧。火刚旺起来,就见田埂上的稻穗突然齐崭崭地亮了,穗尖垂着的谷粒往下掉,掉在灶边的陶盆里“咚咚”响。林夏伸手去接,谷粒落在掌心竟化了——化作颗光点钻进陶盆,盆里的米浆突然“扑扑”胀起来,转眼就发成了米糕的模样,糕上还沾着颗谷种,种皮上“夏”字的刻痕里,渗着点林深的指纹印。
“当年在地球教你发米浆,你总把水放多了。”林夏往糕上淋月桂蜜时,灶膛里的稻穗柴突然爆出串火星,火星落在地上长成了发光的菌,菌伞下托着颗圆粒——是颗混着银辉和金雾的稻种,滚到林深脚边就停了。他捡起来时,种皮突然裂开道缝,缝里飘出片碎纸,是林夏写的便签:“归星的土最暖,稻种埋在这儿,就不用再挪啦。”
后半夜光珠突然全亮了。悬在田埂上空排成圈,圈里映出各星的模样:月星的陶盆里稻芽正抽穗,辰星的石屋梁上稻穗在晃,溪星的浅滩里稻根往深处扎。林深望着望着突然懂了——哪是光珠在引路,是姐姐把各星的暖攒成了绳,一头拴着他的脚印,一头拴着归星的田埂。
天快亮时阿澈突然喊“稻熟啦”。田埂上的稻穗全垂了头,穗粒饱满得发亮,风一吹就往下掉谷粒,掉在土里竟自己滚进裂缝,转眼就冒出新的芽尖。林夏弯腰拾了把谷粒,搓掉壳往林深嘴里塞:“尝尝?比地球的甜。”
米香在舌尖散开时,林深看见木屋的窗台上摆着个木盒。打开一看是叠信,信封上都写着“给弟”,最早的一封邮戳是月星的,信里夹着片月岩碎;最新的一封没贴邮戳,信末画着归星的田埂,埂边写着“等你把各星的稻种带回来,咱们就把归星的田种满”。
“其实你往月星飞的时候,我就在归星等啦。”林夏把信收进盒里时,光珠突然往远处飘,飘到田埂尽头就散了,化作点点光落在稻穗上。林深望着满田的稻浪突然笑了——原来所谓离别,不过是姐姐先一步去各星暖了土,等他带着稻种来的时候,归星的田埂上,早就飘着米糕的香了。
赵野和凌夏正往陶瓮里装新收的稻粒,阿澈追着光蜂在田埂上跑。林夏牵着林深的手往木屋走,蓝布衫的衣角扫过稻穗,穗粒上的光就跟着他们走,在身后铺成条亮闪闪的路。屋檐下的干稻穗突然晃了晃,穗秆上的蓝布带飘起来,带着蒲公英绣线的光,往满田的稻浪里落——像把所有的念想都撒进了暖土里,等着来年春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