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前面一块稍微平坦的空地,“阿木,带几个人去附近找找水源。”
阿木支呷应了一声,带着两个学生钻进了树林。
唐启则蹲下来,从包里掏出地图铺在一块大石头上。
这张地图是他凭记忆绘制的,上面标注着后世成都-攀枝花-昆明铁路线的走向,但具体到每一处地形都得重新勘测。
"
唐督军,"
德国工程师汉斯操着生硬的中文凑过来,指着地图上的一处,“这里,按照您说的要架桥,但是山体太陡,普通混凝土恐怕”
唐启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个牛皮笔记本,翻到做了标记的一页:"
所以我准备用预应力混凝土技术。
"
他指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和草图,“先在工厂预制好梁体,用高强度钢筋预先施加压力,这样桥梁的承载能力能提高三倍不止。”
汉斯瞪大了眼睛,胡子都翘了起来:“这是什么技术?”
唐启神秘地笑了笑,没有解释自己作为穿越者带来的知识优势。
正当他想继续说明时,树林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接着是重物滚落山崖的闷响。
"
是阿木他们!
"
唐启脸色骤变,抓起医药包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去。
穿过一片灌木丛,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阿木支呷躺在十几米深的悬崖底部,身下是一滩刺目的鲜血,那两个学生正手足无措地站在崖边。
唐启二话不说,抓着崖壁上的藤蔓就往下滑,手掌被粗糙的植物茎秆磨得血肉模糊也浑然不觉。
等他跌跌撞撞地跑到阿木身边时,这个健壮的彝族青年已经气若游丝。
"
仪仪器"
阿木支呷的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却还死死抱着怀里那个黄铜制的经纬仪。
唐启这才明白,肯定是他们在取水时遇到了滑坡,阿木为了保护这台价值上千银元的精密仪器,自己却摔下了悬崖。
"
别说话,我这就带你上去!
"
唐启声音颤,手忙脚乱地打开医药包,却现阿木的脊椎已经严重变形,内脏肯定也受了重伤。
在这个没有外科救援的年代,这样的伤势几乎等于宣判了死刑。
阿木支呷艰难地摇了摇头,沾满鲜血的手颤抖着指向远处云雾缭绕的群山:"
督军大人公路路公路通了我们寨子就不穷了"
他的眼神开始涣散,却还固执地盯着唐启,“告诉我阿爸我没给彝家人丢脸”
唐启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砸在阿木渐渐失去血色的脸上。
他紧紧握住阿木的手,感受着那点温度一点点流逝:“我答应你,铁路一定会修到你们寨子门口。
我向你保证,你们彝家的娃娃以后都能坐火车去昆明读书,你们山里的宝贝能卖到全中国去!”
阿木支呷的嘴角微微上扬,最后一丝气息随着山风飘散了。
唐启跪在血泊里,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崖顶上,闻讯赶来的勘测队员们默默摘下了帽子。
三天后,队伍在一个向阳的山坡上为阿木支呷举行了葬礼。
唐启亲手用红漆在一块柏木板上写下"
彝族勇士阿木支呷之墓"
,又让人从昆明运来水泥,浇筑了一座结实的坟茔。
"
从今天起,"
唐启站在坟前,声音沙哑却坚定,“攀枝花-昆明的铁路的第一个桥梁就以阿木的名字命名。
等铁路修通那天,我要在这里建个车站,让所有坐火车经过的人都记得,这条铁路上流着彝家汉子的血!”
队伍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