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的手指刚触到地上的银针,指尖一颤,立刻将针尾压进掌心。
那点刺痛让她清醒了一瞬,足够她看清床上那个缓缓转过头来的女人——花白的丝垂在额前,眼角的皱纹像是刻进骨里的旧年轮,可那双眼睛,还和她梦里一样。
她没动,也没出声。
萧景珩站在她身后半步,呼吸很轻,但手已经按上了腰间的狼哨。
他没看床上的人,只盯着门缝外那一片漆黑的密道入口。
风从下面吹上来,带着药炉残渣的苦味,还有极淡的一缕茉莉香。
“你还站得住?”
他低声问。
沈知微点头,把银针收回袖中,顺手摸了摸腕上的玄铁镯。
它还在微微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她往前走了一步,跨过门槛,脚踩在石阶上出轻微响动。
这声音顺着密道往深处传,像是敲在一面老旧的鼓皮上,闷闷地回荡开去。
墙壁两侧开始出现刻痕。
起初只是几道歪斜的划痕,再往前几步,整面石壁都被密密麻麻的文字覆盖。
北狄文的弯钩与折笔交错如藤蔓,夹杂着一些熟悉的符号——那是沈家军阵法里的标记,九曲回环、三叠伏杀,但她记得的版本没有这些断口和倒钩。
“有人改过。”
她伸手抚过一处断裂的线条,指尖沾了些灰,“故意引人误判。”
萧景珩没接话,只抬手示意她让开一点。
他从怀里取出一块碎瓷片,边缘锋利,在墙上轻轻一刮,带下一层浮尘。
灰尘落在地上,竟泛起一丝微弱的青光。
“有毒。”
他说。
沈知微立刻后退半步,从袖底抽出一根空心细管,对着地面轻轻一吹。
管中粉末洒出,与尘灰接触后迅结成薄壳,像一层透明的膜封住了毒源。
她松了口气,从另一侧袖袋里取出之前用过的蛊血残瓶,小心倒出最后一滴暗红液体,涂在北狄文最上方的那个符号上。
血一沾石壁,整行字突然亮了一下。
“圣女之躯,镇魂锁脉。”
她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声音压得很低,“亥时三刻,气绝则亡。”
下面是一幅简图:一条曲折通道通向一间封闭石室,门口画着锁链缠绕的图案,旁边还有一行小字——“血脉相认,方可启门”
。
她盯着那图看了两息,忽然抬手,用银针尖在自己指尖一刺,挤出一滴血,滴在图中标记的终点位置。
血珠滚了滚,停在那扇门的轮廓上,迟迟不散。
“不是假的。”
她说,“她在里面。”
萧景珩看了她一眼:“你打算怎么走?”
“照原路。”
她收起瓷瓶,“每一步都得验一遍。”
两人并肩往前,脚步放得很慢。
狼王走在最前面,蓝光在它眼里跳动,勉强照亮前方五步的距离。
石阶不算陡,但越往下,空气越沉,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
走到第三十级台阶时,沈知微忽然停住。
她蹲下身,用银针挑起一块松动的石板边缘。
底下藏着一根极细的铜丝,连着墙内机关。
“踩错一步,整条路都会塌。”
她低声说,“而且……这布局手法,我见过。”
“在哪?”
“冷院地窖。”
她抿了抿唇,“三年前我翻修药架时现的,当时以为是废弃陷阱,现在看,是同一人所设。”
萧景珩皱眉:“裴琰?”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两人猛地回头。
裴琰靠在入口处的石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