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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玩具。”
他伸手,却没有碰木鸟,只是看着它的眼睛,“是你娘留给你的命门。”
风掠过花丛,茉莉轻轻晃动,香气飘来。
她忽然觉得头晕。
不是毒,不是幻觉,而是记忆在冲撞。
太多碎片挤在一起——母亲的脸,火光,哭声,还有一句反复出现的话:“别信温柔,那人之子,亦是局中棋。”
她猛地抬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来?”
他没否认。
“我知道你会看见镯子上的字,也会想起这院子。”
“所以你等在这儿?”
“我在等你拿到信。”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要让我自己找?”
“因为情蛊不能靠别人解开。”
他声音低下去,“必须是你自己愿意记起,愿意面对。
否则,音一起,心先碎。”
她盯着他腕上的红纹,又看看手中的木鸟。
鸟眼依旧泛红,歌声未停。
她忽然问:“如果我唱不出来呢?”
“那就永远困在遗忘里。”
他答得干脆,“或者,被别人控制。”
“谁?”
“所有知道情蛊存在的人。”
他目光微沉,“包括我。”
她心头一紧。
“你现在就可以动手?”
“可以。”
他点头,“但我没动。”
“为什么?”
他看着她,许久,才说:“因为我娘临死前也留了话。”
“什么?”
“她说,若有一日沈家女持木鸟而来,北狄血当伏。”
沈知微愣住。
他缓缓跪下,单膝点地,头微垂。
“我在此候命。”
她握紧木鸟,指节白。
风停了。
茉莉不动。
歌声还在继续,轻得像呼吸。
她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从一开始,他就没把她当敌人。
他等的,不是她的信任。
是她的记忆。
她张了口,声音沙哑:“那……歌该怎么唱?”
他抬起头,腕上红纹微微跳动。
“你试试看。”
他说,“从你心里最痛的地方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