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猛地喘气,手扶住身旁树干才没倒下。
冷汗顺着鬓角滑下来。
她低头再看那信,现背面还有几行极小的字,几乎看不见:
>情蛊寄主,必承双煞。
>北狄星图现于心脉,沈家血脉醒于危时。
>若见玄铁镯裂,便是归位之始。
她缓缓抬头。
原来镯子不是护具,是钥匙。
而她这些年记得的、不记得的,全都被动过手脚。
她攥紧信纸,指节白。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很轻,却一步步踩在她心跳的间隙里。
她没回头。
那人走到她身侧,停下。
是萧景珩。
他看着她手中的信,目光沉静,没有否认,也没有解释。
片刻后,他抬起左手,缓缓卷起袖口。
腕间一道纹路浮现,青灰色,形如缠枝,末端分叉如蛇信。
那是她见过的蛊纹。
可下一瞬,那纹路忽然变色,由灰转红,像血从皮下渗出,蜿蜒游走,竟与她心口处隐隐呼应。
她感到一阵灼热从胸口蔓延开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苏醒。
“我母亲下的蛊,”
他开口,声音低而稳,“我来解。”
她终于转头看他。
“你说什么?”
“二十年前,北狄圣女以血祭蛊,救下一个婴孩。”
他盯着她,“那个孩子是你。
施术者是我母亲。
她用自己的命换了你的命,也把情蛊种进了你的心脉。”
沈知微呼吸一滞。
“为什么?”
“因为你是沈家军唯一的血脉继承人。
而我是北狄遗孤。”
他顿了顿,“我们生来就是对局的人,却被同一种蛊绑在一起。”
她脑中轰然作响。
母亲临终前的话突然浮现:“若有一天你遇见穿玄袍的男人,腕上有红纹,别杀他。
他是唯一不会骗你的人。”
她一直以为那是疯话。
现在想来,那是遗言。
她低头看向木鸟,现它的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红色,像两点微光亮起。
她心头一震。
这机关不是死物。
它在回应什么。
她试着将指尖血滴在鸟眼上。
血珠滚落,顺着木纹流入鸟腹。
刹那间,鸟翅自动张开,尾羽旋转三圈,出轻微的“嗡”
声。
接着,一段旋律缓缓响起。
极轻,极慢,像摇篮曲。
音调一起,她脑中又闪出画面——
还是那间屋,还是那个女子。
她抱着婴儿,在月光下轻轻哼唱。
歌声一起,窗外的茉莉全部闭合,泥土微微震动,仿佛在回避什么。
然后她将木鸟放进襁褓,低声道:“以后它替我护你。
听不到我的声音时,就让它唱。”
画面再次中断。
沈知微眼眶热,却咬住牙没让泪落下。
她抬头看向萧景珩:“你说你要解蛊……怎么解?”
他望着她,眼神复杂:“用声音。
只有当年种蛊时的音律,才能逆向激活封印。”
“谁的声音?”
“你的。”
“我?可我什么都不记得!”
“你会想起来。”
他走近一步,“只要这木鸟还在,你母亲留下的引子就在。
它会带你找回那段被抹掉的歌。”
她怔住。
“你是说……我要靠一个玩具,唱出能破情蛊的调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