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沈知微搅着药汁，“是等着用。
他当年给的时候，大概就想到会有今天。”
药炼到三更，汁液凝成膏状，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她取出三根空心银针，将膏体灌入针腔，封口时在针身刻了六个小字：非杀，乃解。
“这香入骨即化，能蚀断傀儡丝，破蛊控。”
她把针藏进袖中暗袋，“中者不会死，但会清醒。
那些被控的兵，会记得自己杀过谁，吃过谁，被谁当狗养。”
阿蛮看着她：“万一太后也中了？”
“她不会。”
沈知微扣上袖扣，“她身上有真纹，香遇真血自动避让。
这是给假狼主准备的礼。”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脚步声。
不重，但每一步都踩在石板接缝上，像是怕惊了地底的什么。
沈知微没动，只把银针捏在指间。
来人走到院门，停下。
月光照出他的轮廓——玄甲未卸，肩头还沾着夜露，是陆沉。
他手里攥着半块玉佩，边缘黑，像是被火烧过。
“有人动了它。”
他开口，声音压得很低，“昨夜我放在密室，今早现被人取走又放回。
这熔痕……是用蛊火伪造合璧的痕迹。”
沈知微没接玉佩，反而抽出一根银针，挑开他袖口，刺破指尖，取了滴血滴在针尖。
血无异样，没泛金，也没凝黑。
她这才接过玉佩，翻看熔痕：“不是想造假图，是想骗地宫机关。
真正的合璧需要血与印同时触，他们想跳过这步，直接激活祭坛。”
陆沉点头：“我已经让人盯住废墟地宫入口。
但对方既然能进我密室，未必拦得住。”
“不用拦。”
沈知微把玉佩还他，“让他们以为能成。
等他们把假印按进石槽，我把‘蚀骨香’顺着傀儡丝反灌回去。”
陆沉皱眉：“太险。
你一旦靠近地宫，就是活靶子。”
“我不进地宫。”
她抬手，露出袖中机关木鸟，“我让鸟进去。
它肚子里有金片，能模拟狼牙共鸣。
只要他们启动仪式，香就会顺着丝线，一路烧到操控者脑子里。”
陆沉沉默片刻，忽然问：“你信我吗？”
沈知微笑了：“我不信任何人。
但我信你怕药罐。
你要是被傀儡控了，第一件事就是打翻药架子。”
陆沉没笑，但肩松了。
“行动代号‘焚星’。”
她说，“你带人从东面引开守卫，我从西面放香。
时间——后日子时。”
他点头：“若事败？”
“事败我就把香涂在脸上，站到祭坛中央，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狼女。”
陆沉终于动了动嘴角：“你比你娘狠。”
“我也比你敢赌。”
他转身要走，忽又停住：“谢无涯的木鸟……最近有异动吗？”
“有。”
沈知微摸出鸟腹金片，“它感应到了另一个源。
不是他，是用他机关的人。”
陆沉眼神一闪：“那不是人，是尸。”
沈知微没问什么意思。
她知道，有些事，还没到揭开的时候。
陆沉走后，她回到药房，把最后一炉残渣倒进陶罐封存。
阿蛮站在门口，忽然说：“你刚才骗了他。”
“嗯。”
沈知微擦着银针，“我没打算用鸟送香。”
“你要亲自去？”
“香必须由活人带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