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太阳穴胀,像是能让人走神。
她刺破指尖,血滴入门上凹槽。
石门缓缓开启,冷风扑面而来,香气骤浓。
她闪身进去,反手合上门。
眼前是一条幽深回廊,壁灯形制古朴,灯罩嵌着云母片,灯芯燃的是宫制蜜蜡。
她伏地细察地砖,纹路清晰,是宫中专用的“云母嵌玉式”
。
这地方,她见过——太后寝宫东侧回廊,每月初一她去请安时必经之路。
她贴着墙根往前挪,每一步都踩在灯影交界处。
回廊尽头有光,微弱但稳定。
她屏住呼吸,靠近拐角,探头一看——
一道铁栅栏横在通道中央,栏后是石阶,通往更深的地下。
栅栏上有锁,锁孔形状奇特,像半枚鱼尾。
她摸出双鱼玉佩,比了比,大小刚好吻合。
她正要收回玉佩,忽然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节奏平稳。
她立刻退回拐角,背贴墙壁,手摸上袖中机关木刺。
脚步声停在铁栅栏外。
一个身影出现在光晕边缘,玄色衣角,腰间佩刀。
那人没穿官服,但站姿挺直,像根钉子扎在地上。
沈知微屏住呼吸,指尖掐进掌心。
那人没动,只从怀中取出一块碎玉珏,低头看了眼,又收回去。
接着,他抬起手,轻轻敲了三下铁栅栏——两短一长。
敲完,他转身就走,脚步声渐渐消失。
沈知微没动。
她盯着那块碎玉珏消失的方向,心跳如鼓。
那敲击的节奏,她认得。
三年前,她在西厢窗下捡到一只断翅的木蝉,蝉腹刻着同样的暗号——是陆沉教她的沈家军联络密语。
她低头看向手中的双鱼玉佩。
玉面还残留着一丝体温,像是被人握过很久。
她忽然想起,昨夜她把玉佩放进药箱前,曾在断裂处抹了点毒茉莉油,以防有人偷看。
可现在,玉佩边缘干干净净,油渍不见了。
她缓缓抬头,望向铁栅栏后的黑暗。
那扇门,通向太后寝宫。
而刚才那人,用沈家军的暗语打开了它。
她将玉佩收回袖中,指尖触到内侧刻字——“知微”
。
母亲的笔迹。
她没再犹豫,从药箱夹层取出一截细铁丝,弯成钩状。
这是谢无涯教她的开锁法,专对付宫制连环锁。
她蹲下身,将铁丝探入锁孔。
刚一转动,锁芯出极轻的“咔”
声。
她停住。
锁眼里,有一道新划痕,方向从内向外——有人刚开过这锁。
她慢慢抽出铁丝,正要收手,忽然察觉不对。
空气中那股茉莉香,变了。
原先甜腻中带涩,现在却多了一丝腥气,像是血混进花汁里。
她猛地抬头,看向铁栅栏上方。
那里,挂着一盏灯。
灯罩是半透明的玉片,雕成双鱼形状。
灯芯烧得正旺,火光摇曳间,她看见灯油里浮着一点东西——
一缕头。
黑色,细软,根处还沾着点皮屑。
她认得这头。
是她三天前梳头时掉落的。
那天她现少了根丝,还以为是风吹走了。
现在,它在灯油里打着旋。
她盯着那缕头,指尖冰凉。
灯芯忽然“啪”
地炸了个火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