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把那碗参汤推到门槛外,关门时听见婆子的脚步声在院中停了片刻。
她没回头,只将银针在袖口布条上擦了擦,收进暗袋。
瓷瓶还握在手里,水色蓝紫未散,和春杏指甲上的残留物反应一致。
她走到桌前,打开药箱,取出母亲那块褪色的绣帕。
帕角“微娘”
二字已模糊,但苦杏仁味经久不散。
她将帕子一角浸入瓷瓶,药水翻起细泡,颜色转深。
这不是普通的毒茉莉灰烬,而是掺了雪心莲粉的配方——和她昨夜滴在花包里的香油一模一样。
她把帕子晾回竹匾,指尖却没松开。
沈氏接过花包时手在抖,可抖得不是因为害怕,是兴奋。
她说“狼神”
,不是“北狄”
,也不是“外邦”
。
她甚至没否认春杏提到了“北”
字。
沈知微忽然笑了。
她翻出谢无涯早年送的机关木鸟,轻轻一拧尾羽,鸟腹弹开,掉出一根银丝。
这是流云门特制的探隙线,细如,韧如钢,能绕过九重锁芯。
她将银丝缠上银针尖端,吹灭油灯,等天完全黑下来。
三更刚过,她从床底拖出药箱,取出一包干枯的醉心草粉末塞进袖袋。
后院药库早已废弃,砖缝生苔,连守夜的都不愿多看一眼。
可她记得,春杏昏倒前挖土的位置,离药库墙根不过五步。
她贴着墙根走,脚步轻得像猫。
墙皮潮湿,指尖一抹全是绿霉。
她抽出银针,沿着砖缝缓缓插入,直到第三块青砖左下角,针尖触到一丝微香——不是花香,是烧尽的毒茉莉灰烬混着陈年药渣的味道。
她将银丝绕进缝隙,轻轻一挑。
咔哒一声极轻的响动从墙内传来,接着是机括松动的摩擦声。
墙面无声滑开一道窄缝,露出向下的石阶。
她没立刻进去,而是从腕上褪下玄铁镯。
镯内藏的狼玉片一靠近缝隙,表面竟凝出细小水珠。
她指尖一颤。
这潮气不对,带着北地特有的铁腥味,和母亲遗玉开启时的气息如出一辙。
她重新戴好镯子,从袖中取出双鱼玉佩,咬破指尖,滴了一滴血在玉面。
血珠滚落,玉佩边缘泛起微光。
她举着玉佩往石阶下照,光晕扫过第一级台阶时,她猛地蹲下。
台阶边缘嵌着细如蛛丝的银线,横贯整级石面。
她用银针轻碰,线丝微颤,底下传来机括咬合的轻响。
这是“牵影锁”
,踩中会触石灰喷射和铜铃报警。
谢无涯教过她,这种机关最怕“同气相引”
。
她从袖袋倒出一点醉心草粉末,混着春杏指甲刮下的残留毒灰,涂在鞋底。
再迈步时,银线微微颤动,却未触机关。
她一步步往下走,双鱼玉佩始终举在身前。
越往下,空气越冷,潮气越重。
玉佩的光晕也越亮,映出墙上斑驳的刻痕——狼衔月,下书“玄字营”
,和野狗脖颈上的烙印一模一样。
中途有三处岔道,壁上刻着北狄狼文“血引”
。
她停下,将玉佩贴上左侧石壁。
玉面微震,光晕渗入石缝,显出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裂痕。
她用银针撬开暗栓,假壁应声而开,露出真正的主道。
阶梯尽头是一扇石门,门上刻着双鱼纹。
她早有准备,将雪心莲粉涂在鼻下,抵住空气中那股甜腻的茉莉香。
这香味不对劲,闻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