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会,太和殿。
文武百官齐聚,气氛庄严肃穆得如同一座巨大的陵寝。
金砖地面冰冷,光可鉴人,倒映着一根根盘龙巨柱,以及柱下那些沉默如石雕的身影。
悬镜司衙门内,赵恪正焦急地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大人,这都快半个时辰了,朝堂上风平浪静,那个姓李的愣头青,他……他是不是怂了?”
徐恪裹着厚厚的狐裘,安然地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慢条斯理地呷着一杯热茶,仿佛在听一场与己无关的戏。
“别急,”他放下茶杯,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鱼儿已经咬钩了,总得让它挣扎一下,才显得真实。”
就在此时,一名负责传递消息的缇骑飞奔而入,神色激动:“大人!李御史出列了!”
赵恪精神一振,连忙追问:“他弹劾了?”
“没……没有。”缇骑喘着粗气,脸上满是困惑,“他……他没提丞相半个字。”
根据缇骑的描述,朝会按部就班,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今日会风平浪静时,都察院御史李正突然出列。
他并非如众人预想那般,直接将矛头指向王德庸,而是以“风闻奏事”之权,声称接到十万火急的线报,京营谋逆案的关键证物,一本记录了所有逆党名单的“生死簿”,可能藏于京城某处。
他恳请陛下以国之安危为重,立刻授权都察院,联合大理寺、刑部,对该处进行紧急搜查!
“这……这小子在搞什么鬼?”赵恪听得一头雾水,“他怎么不直接说地方就在丞相别院?”
徐恪却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那双因病而略显黯淡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种欣赏的光芒。
“看来,我挑的这把刀,比想象中更锋利。”
他看着满脸不解的赵恪和一旁沉默不语的陆时,开始了“远程解说”:“他如果直接弹劾丞相,那就是臣子间的攻讦,是党争。可他现在绝口不提‘丞相’二字,只谈‘国之安危’,把问题变成了‘要不要为了大周的江山,去查一个臣子的院子’。这一下,他就把自己从一个莽撞的刺客,变成了为国请命的忠臣。”
徐恪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赞叹:“他不直接砍人,而是先问主人,这把刀该不该砍。这一手,是把自己和陛下的安危,死死地绑在了一起,逼陛下表态。”
金銮殿上,气氛瞬间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身形单薄却脊梁挺得笔直的年轻御史身上。
丞相王德庸缓缓出列,脸上不见半分怒意,反而带着一种国之重臣的沉稳与痛心。
“陛下,老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