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科的白炽灯把桌上的资料照得发白,林小满的指尖划过一张泛黄的实验记录纸,上面“结晶温度:-15c”的字迹让她想起父亲日记里的“低温藏秘”,心脏像被浸了冰水的棉线缠紧。从废弃造船厂撤离已经过去三个小时,沈严在隔壁处理左肩的新伤,消毒水的味道透过门缝飘进来,混着实验室资料里残留的化学试剂味,成了此刻最真实的安全感。
“林参谋,这是从实验室带回来的最后一批资料,里面有本旧航海日志,封面都快掉了。”小王抱着个纸箱走进来,额角还沾着点造船厂的锈迹,“技术科初步翻了翻,没发现加密内容,但最后几页好像被撕过。”
林小满抬起头,视线从“G-07仓库”的物资清单上移开。那本航海日志被压在纸箱最“林”字——和父亲书房里那本旧字典上的签名笔迹,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伸手把日志抽出来,指尖触到封皮的瞬间,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带她去红泥港看渔船,他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在她的作业本上写下“林小满”三个字,笔尖划过纸页的触感,和此刻抚摸日志封皮的温热,奇妙地重合在一起。
“我看看。”林小满的声音有些发哑,小心翼翼地翻开日志。前几页是规整的航行记录,日期从2018年3月到2018年5月,记录着从红泥港到槟城港的航线,每天的风向、潮汐、货物重量都记得清清楚楚。货物栏里反复出现“军用物资”的字样,却没标注具体品类,只有偶尔出现的“-2023”编号,让她想起在警局档案室看到的军用压缩饼干规格。
“沈队说,你要是累了就先歇会儿,他处理完伤口就过来。”小王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对了,老张的渔船那边,小李已经派人去盯了,暂时没发现异常。”
老张的渔船。
林小满的指尖顿在日志的2018年5月12日那页。那天的记录格外简短:“月圆,货交张,锚为记。”她猛地想起在红泥港37号院发现的船锚锁,想起老张临终前攥着的那半块铜制吊坠——原来父亲和老张的交集,早在五年前就开始了。
小王走后,办公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林小满一页页往后翻,日志里的字迹渐渐从规整变得潦草,像是记录者的情绪越来越焦躁。2018年6月18日那页,只写了一句话:“安安安全,船底藏秘,待月圆。”
安安。
这个只有父亲和王海涛知道的名字,像根烧红的针,扎得林小满眼眶发烫。她想起王海涛说“李会计的女儿叫安安”,想起自己颈后的胎记,想起父亲日记里“把小满抱回来”的记录——原来从2018年开始,父亲就在用自己的方式,给她这个“冒牌林小满”,留下真正的身份线索。
日志翻到最后一页时,林小满的呼吸骤然停止。
那一页没有航行记录,而是画着一艘渔船。船身是用蓝笔勾勒的,桅杆上挂着面小小的红旗,船舷两侧写着编号“hN-37”——和红泥港老张那艘破渔船的编号,一模一样!
渔船的旁边,用红笔写着一行小字,字迹有些颤抖,却能清晰辨认:“建军托我藏的东西,在船底暗格,钥匙为锚。”
“建军”——是父亲的名字。
林小满的手指死死攥着日志页,纸页边缘被捏得发皱。原来父亲当年不是“失踪”,而是主动联系了老张,把某样东西藏在了渔船的船底暗格里;原来老张临终前说的“老地方见”,不是指37号院,而是他的渔船;原来那个船锚锁的钥匙,根本不是打开37号院暗格的,是用来开启渔船船底秘密的!
“在看什么?”
沈严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林小满吓了一跳,日志差点从手里滑出去。她回头时,正好看到他站在门口,左肩的绷带换了新的,雪白的纱布上还没染上血,但他抬手时,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