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落在云纹宣上,力道匀称,笔走龙蛇,一首七言律诗一气呵成:
“良缘缔结喜盈门,琴瑟和鸣岁序新。
同心不负三生约,白首相携四季春。
庭前玉树开芳韵,案上诗书润德邻。
此后光阴皆胜意,康宁福寿乐常臻。”
诗句对仗工整,既无半句形容容貌,又句句紧扣新婚主题,祝愿新人同心白首、福寿康宁,既有典雅意蕴,又不失真挚祝福。
千渊灵水的灵气与墨香交融,让字迹更显风骨,隐隐透着温润光泽。
更难能可贵的是,其中意境正好配得上此次的婚宴,虽然只是童生文宝,但八缕文气,也算得上是珍品了。
“好诗,好字!送礼送此物必然不会掉了我家面子!”赵砚安在一旁看得连连称赞。
赵弘文满意地吹干墨迹,将画卷小心卷起装入锦盒,父子二人重新启程前往沈府。
沈府朱门高耸,门前张灯结彩,宾客络绎不绝,皆是身着锦袍、气度不凡之辈,显然都是郡城的官宦、世家子弟。
“赵公子来了!”沈府管家早已等候在门口,见了赵弘文父子,连忙热情相迎,“我家老爷特意吩咐,让小人在此等候,公子里边请。”
赵弘文递上锦盒,笑道:“些许薄礼,祝贺沈小姐新婚之喜,还望笑纳。”
管家接过锦盒,见是书画卷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引着二人穿过庭院向正厅走去。
沿途鼓乐喧天,喜气洋洋,沈府庭院雅致,匾额楹联皆透着书香气息,不负举人之府的名头。
正厅内,州同知沈宏正与几位宾客寒暄,见赵弘文父子进来,当即笑着迎了上来:“弘文贤侄,一路辛苦!当年枣阳之事,多亏贤侄实干,砚安兄教子有方啊。”
赵弘文父子拱手回礼,赵弘文笑道:“沈大人谬赞,晚辈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今日恭贺小姐新婚,晚辈献上拙作一首,聊表心意。”
沈宏接过管家递来的锦盒,打开画卷,目光落在诗句上,先是一怔,随即眼中露出浓烈赞赏:“好一个‘同心不负三生约,白首相携四季春’!对仗工整,寓意美好,贤侄才学,果然名不虚传!”
周围几位宾客也纷纷凑上前来,见诗句典雅、字迹苍劲,又听闻是出自一位童生之手,无不点头称赞。
其中一位身着锦袍的老者抚须笑道:“沈大人,这位小友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文采,此次恩科定能高中,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沈宏哈哈大笑,拉着赵弘文的手向厅内宾客介绍:“诸位,这位便是枣阳县的赵弘文贤侄,县试案首,年纪轻轻便在枣阳主持垦荒、兴市集,安顿了十几万流民,是个有大才、肯实干的后起之秀!”
宾客们闻言,看向赵弘文的目光终于带着一丝郑重,纷纷举杯示意。赵弘文从容回礼,举止有度,丝毫不见乡贤子弟的局促。
寒暄片刻,沈宏看向身旁两位身着儒衫的少年,吩咐道:“长柏、长枫,弘文贤侄是咱们家的恩人,也是此次恩科的才子,你们带着他去后院逛逛,好生招待。”
“是,父亲。”两人齐声应道。
左侧的沈长柏身着月白长衫,面容温雅,眼神平和,举止间透着沉稳内敛的气度;右侧的沈长枫则穿宝蓝锦袍,眉梢眼角带着几分傲气,看向赵弘文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赵弘文与父亲告罪一声,便跟着沈氏兄弟向后院走去。沿途花木繁盛,曲径通幽,比起前院的喧闹,后院更显清幽雅致。
刚走没几步,沈长枫便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几分直白:“赵兄,我父亲向来不轻易对乡县学子这般热络,你究竟是如何与我家结下渊源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