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光微熹,青云栈的庭院里已传来学子们晨读的朗朗声。
赵弘文刚洗漱完毕,正打算寻孙文浩、吴洪仙一同出门,客栈伙计便匆匆上楼,递上一封烫金请柬:“赵公子,府外有沈府下人等候,说奉州同知沈大人之命,邀您今日赴宴。”
赵弘文展开请柬,只见上面字迹工整,写着“小女沈华兰于今日出阁,闻贤侄抵郡备考,特邀赴宴,共证良缘”,落款正是州同知沈宏。
他心中微动,没曾想半年前沈宏的话语并非只是客气,如今送来的请柬虽然时间迟了点,但至少还是记得他的。
“怕是要辜负两位兄台的约定了。”赵弘文快步来到孙文浩房间,见吴洪仙也在,便将请柬递了过去,语气带着歉意:
“沈大人只邀了我一人,举人家的婚宴规矩繁多,我不便带客同往,只能独自前往了。”
孙文浩看完请柬,眼中闪过一丝艳羡,随即笑道:“弘文兄客气什么!沈大人是州府高官,能邀你赴宴,是你的脸面,也是咱们枣阳学子的荣光。你只管去,我们俩正好自己逛逛典籍铺。”
吴洪仙也附和道:“正是,官场规矩我们懂,你安心赴宴便是。说不定沈大人见你才学出众,还会为你留意一门好亲事,若是能娶到沈家庶女,日后仕途可就平顺多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赵弘文笑着拱手:“借两位吉言,我去去就回,晚些再与你们细说宴上情形。”
辞别友人,赵弘文转身看向身后随行的父亲赵砚安,两人并肩走出客栈。
沈府的下人早已牵着马匹等候在门口,见二人出来,连忙上前见礼。
行至大街上,看着两旁琳琅满目的商铺,赵弘文忽然驻足:“光顾着赴宴,倒忘了准备贺礼,父亲可有主意?”
赵砚安捋了捋胡须,沉声道:“沈大人是举人出身,官宦之家,送礼最忌俗套。”
“咱们赵家又只是乡贤,在郡城官宦面前终究算不得什么,礼物太寒酸失了体面,太奢侈又易被人诟病攀附,唯有‘雅’字最为稳妥。”
“你是文修,亲笔题诗一首最是合适,既显诚意,又能展露才学。”
“父亲所言极是。”赵弘文略一思索,点头,的确在这种关键时候,不宜送出太好的礼物:“正好去百宝阁选一幅好纸,再配些好墨。”
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玄色令牌,令牌正面刻着“百宝阁”三字,背面是一朵凝练的祥云纹。
——这是当初枣阳百宝阁的那位欧阳老先生买下他的画作,特意赠予的贵宾令牌。
凭此令牌可在天下任何一家百宝阁享优先挑选、八折优惠的礼遇。
不多时,父子二人便来到郡城百宝阁。这座百宝阁比枣阳分号气派得多,三层楼阁雕梁画栋,门口悬挂着“货通天下,宝聚八方”的楹联。
伙计见赵弘文亮出玄色令牌,说明了自己的要求。眼中顿时闪过敬畏,连忙躬身引路:“原来是贵宾驾临,里面请!楼上有专供文修的纸笔专区,皆是上等佳品。”
赵弘文直奔二楼文房四宝区,伙计殷勤地取出各式纸张,他最终选中了一幅二阶云纹宣。
——此纸以灵竹纤维混合云母粉制成,韧性极佳,吸墨不洇,还能微微聚拢文气,正是文人题诗的上佳之选。
“就选这个。”赵弘文示意伙计包起,付了银两,全程顺畅无比。
离开百宝阁,父子二人寻了一处僻静的茶寮。赵弘文取出狼毫笔,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倒出几滴澄澈的千渊灵水混入墨汁。
灵水触墨的瞬间,一股清冽墨香四散开来,连周围茶客都忍不住侧目。
他凝神静气,手腕轻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