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钟声未响,城市寂静如眠。
气象台预报无异常,万家灯火渐次熄灭,人们围炉守岁,等待新年降临。
可就在午夜整点,十七个社区的居民几乎在同一秒推开了窗户。
寒风吹乱了发丝,却无人在意。
他们的目光死死盯住窗玻璃——霜花不知何时再度凝结,不再是几何图案,而是化作一串串跳动的文字,仿佛有看不见的手在冰面上疾书:
“妈,我升职了。”
“爷,菜熟了。”
“你走后,我没再怕黑。”
没有署名,没有来源,却让无数人瞬间红了眼眶。
而在城市的四个角落,四个人同时怔住。
萌萌手中的茶杯毫无征兆地升温,热意直透掌心,像握住了一颗搏动的心脏;
程远猛然按住掌心旧疤,那道曾被火焰灼烧的伤痕剧烈发烫,如同重新燃起;
苏怜案头那本练习本无风自动,纸页翻飞,停在一页涂鸦上——一个歪斜的笑脸,与她母亲生前常画的一模一样;
陆昭床头的节奏棒“啪”地掉落,砸在地板上,发出三声清脆的回响。
他们不约而同望向窗外。
雪已停,天未亮,城市静得能听见心跳。
他们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嗯。”
而在城市最南端,一间低矮小屋内,十岁女孩正蹲在墙角,用炭条一笔一笔画着火。
火焰跃动,映在她瞳孔深处,像一颗刚刚醒来的心。
她嘴里哼着一支陌生的歌谣,旋律荒腔走板,却又奇异地契合某种古老频率。
那首歌,没人教过她。
可当她唱到第三句时,屋外废弃的暖气管突然嗡鸣一声,震落一缕积灰。
与此同时,城南旧书市,晨雾未散。
一个身影背着工具包缓缓穿行于书摊之间。
他蹲下身,指尖掠过泛黄书脊,最终停在一册破旧图集上——《城市供热系统图集·1978修订版》。
翻开附录页的刹那,他的手指猛地一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