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决断的力量。
“准李监军所请,即刻调拨两百州军,由赵郎将统带,多备旗帜鼓号,于野马泉谷外二十里处,择地势较高,视野开阔处扎营,广布斥候,严密监视周边动静,以为声援策应。”
“同时传令给李监军,就说本使预祝他旗开得胜,扬我军威,然,需再三告诫,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务必审时度势,随机应变,若事不可为,当以保全朝廷兵马实力为上,不可意气用事,徒增无谓伤亡。”
这道命令,表面上是对李骁的全力支持,但其中“广布斥候”,“声援策应”,“保全兵力”等措辞,也包含了隐隐的制约深意。
甘州城内,一处门楣高大,石狮矗立的豪奢私宅中。
密室之内,熏香袅袅,地上铺着来自波斯的繁花地毯。
本地豪强赵元与几名掌管仓廪,税赋的心腹胥吏,以及一名在郭虔军中担任队正的低级军官,正围坐在一张紫檀木圆桌旁低声商议。
桌上摆放着精致的酒菜和时令瓜果,却无人有心思动筷。
“那李骁,果然是个不肯安分的煞星。”
赵元冷笑一声,抿了一口杯中琥珀色的葡萄美酒,眼神阴鸷。
“这才几天功夫,脚跟尚未站稳,就迫不及待地要弄出这么大动静,野马泉,哼,吐蕃疯狗,是那么好相与的,李骁若胜了,凭借这份军功,在这甘州地界上,更是说一不二,我们日后那些营生,只怕寸步难行,他若是败了,嘿嘿,那才有好戏看,擅启边衅,损兵折将,这罪名,足够他喝一壶的!”
他放下酒杯,对那名低级队正吩咐道。
“你找个机会,装作酒后失言,把李将军准备出征的大致日子和方向,‘不经意’间透露给常往吐蕃那边贩运私盐,茶叶的刘瘸子听,记住,要做得天衣无缝,绝不能留下任何把柄,让人疑心到我们头上。”
“明白,赵公放心,小人晓得轻重,定然办得妥帖。”
那队正躬身领命,脸上露出狠辣的笑容。
赵元又转向一名掌管文书往来的心腹胥吏。
“州军那边负责策应的赵郎将,与我们一向有些交情,你去库房,备一份厚礼,要拿得出手的,亲自送过去,就说,万一谷内战事激烈,胜负难分,请他务必以‘保全朝廷兵马实力’,‘避免更大损失’为重,没有绝对把握,不必急于冒险入谷救援,一切,以‘稳妥’为先,只要他按兵不动,事后,另有重谢。”
凉州,王氏大宅那间温暖如春,陈设着无数名贵古董玉器的暖阁内。
王夫人穿着,一身绛紫色,缠枝宝相花纹的织锦常服,斜倚在铺着完整白虎皮的软榻上,手中拿着一封来自甘州的密信。
她细细地看着,保养得宜的脸上慢慢勾起笑意,如同暗处窥伺的毒蛇终于找到了猎物。
“雏鹰想振翅高飞,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命,飞不飞得过这塞外的罡风。”
她轻飘飘地说着,语气平淡,却带着寒意。
说完,她随手将信纸,凑近榻边小几上那灯盏,看着跳跃的火舌舔舐纸张,最终化为一小撮灰烬,簌簌落下。
“去。”
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墙角阴影处吩咐,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了出去。
“给吐番送个信,就说,三日后,有一支从于阗来的‘肥羊’商队,满载着于阗美玉和西域香料,会经过野马泉,护卫松散,不堪一击,这份人情,算是我们提前恭贺他发财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语气依旧平淡。
“再让我们在郭虔军中的那几个人,到时候都机灵点,该眼睛瞎的时候就瞎着,该耳朵聋的时候就聋着,该动作慢的时候,就比乌龟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