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及皇帝那令人捉摸不定的态度。
杨玉瑶听着,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愤怒与心疼在她胸腔内翻涌。
她仿佛能想到,能看见那恢弘却冰冷的太极殿上。
李骁或许还带着朔方风霜与未愈伤疤的身影,独自站立在一片朱紫贵臣之中。
面对当朝宰相的咄咄逼人与九五之尊那审视猜疑的目光,沉默地承受着,那些莫须有的污水泼洒。
他那样一个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立下汗马功劳的悍将,此刻却要陷于这肮脏的朝堂倾轧之中。
“他拼死为国除奸,立下大功,为何反遭此奇祸?”
她的声音因极致的情绪激动而微微发颤,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
“李林甫,他怎敢如此颠倒黑白,构陷功臣。”
“夫人,如今形势对李将军极为不利。”
云黛忧心忡忡地补充道。
“陛下似乎,已被李相国的话影响了,心中已存了疑窦,三司会审,只怕………”
杨玉瑶猛地从榻上站起身,华美的石榴裙荡开,裙摆拂动。
“备车。”
她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决绝。
“立刻去杨国忠府上!”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李骁就这样被冤屈吞噬。
此刻她能想到的,唯有那位深得帝心,或许能吹动枕边风的姐姐,和那杨国忠。
国舅杨国忠的府邸同样奢华,但更显一种暴发户式的堆砌。
听闻这位贵妃,急切来访,杨国忠不敢怠慢。
在一间布置得富丽堂皇,多用金玉装饰的花厅里接待了她。
听罢杨玉瑶带着哭音,却又强自镇定的陈述。
杨国忠捻着下巴上精心修剪过的短须。
面色凝重,一双精明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快速权衡利弊。
“玉瑶姐啊,你的心情,我明白。”
杨国忠沉吟着开口,语气显得颇为关切。
“李骁此人,我也曾见过,确是条好汉,悍勇难得,是员不可多得的猛将,若真能为我们所用,自是好事一桩。”
“但,此事牵扯甚大啊。”
他加重了语气。
“李林甫如今势大根深,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此番分明是借朔方军械案发难,不仅要坐实李骁的罪名,更是要借此排除异己,狠狠打击东宫势力。”
“陛下之心,深似九渊,如今疑窦既生,我等若贸然直谏,非但救不了李骁,恐怕,反而会引火烧身,将贵妃娘娘乃至我也拖下水啊。”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被奸相构陷,含冤莫白,甚至丢了性命吗?”
杨玉瑶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划过她的脸颊。
“他救过我的命,若非是他,那日禁苑之中,我早已魂飞魄散,如今他遭此大难,我岂能坐视不理?”
她情绪激动之下,饱满的胸脯剧烈起伏着,鹅黄色的短襦被绷紧,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杨国忠的目光在她脸上和身上快速扫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他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非是不救,玉瑶姐,而是需讲究策略,不可力敌,只可智取,李林甫咬死的是国法,是结党,是妖异邪祟之说,我等若直接为他辩白,反而是承认了这些指控,正中李林甫下怀。”
他压低声线,身体前倾,显得推心置腹。
“为今之计,唯有请动贵妃娘娘,在陛下身边吹吹枕边风,以柔克刚,徐徐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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