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房间的煤油灯芯爆出一点火星,将郑山河的影子狠狠砸在斑驳的土墙上,像一幅扭曲的水墨鬼画。他慢条斯理地用袖口擦去额角的血迹,指尖残留着手机砸过的钝痛感,却丝毫没有要追出去的意思——窗外浓雾里,赵小满踉跄奔跑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在他听来,不过是困在蛛网里的飞虫,做着无谓的挣扎。
“利用价值……”郑山河低声重复着这句话,指腹摩挲着掌心那封泛着陈旧血味的第四封信,信纸边缘的黑红色印记在灯光下微微发亮,像是无数双盯着他的眼睛,“你以为跑出去,把那些碎片化的‘真相’拼凑起来,就能赢我?太可笑了。”
他转身走回床边,将第四封信平铺在床头柜上,十六个扭曲如鬼爪的字迹在灯光下格外狰狞:“红衣为钥,旧爱为引,容器为皿,血门为炉”。郑山河的手指重重按在“容器为皿”四个字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底翻涌着偏执的狂热:“赵小满到死都不会懂,她的利用价值从来不是‘传递消息’,而是‘催命符’——她跑得越快,林野他们就越会相信她带来的‘真相’,就越会带着铜镜和玉佩,乖乖钻进我布好的养魂阵。”
他弯腰从床底拖出一个蒙着黑布的木箱,掀开布的瞬间,一股刺骨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箱中整整齐齐码着六样东西:半块刻着“九”字的玉佩、一缕乌黑的长发、一枚生锈的顶针、一把断柄的柴刀、一只破旧的绣花鞋、一块沾着鱼腥味的船桨。每样东西上都缠绕着细小的红绳,红绳上还沾着早已干涸的黑血。
“这是五十年前,帮阿九姐挡灾的六个人的遗物。”郑山河拿起那半块玉佩,指尖传来的寒意顺着血管蔓延至心脏,“十年前失踪的张阿婆、李狗蛋他们,不过是我找的‘替代品’——真正能激活养魂阵的,是这些沾染过‘红衣钥匙’气息的旧物。我故意让缝合厉鬼拿着半块玉佩,故意让林野找到血锈铜镜,就是为了让他们以为,自己在‘破解线索’,其实是在帮我集齐启动阵眼的‘六魂引’。”
他突然低笑出声,笑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带着说不出的诡异。想起三天前在小镇巷子里,故意跟着林野他们斩杀拦路鬼魂的场景——当时他刻意伪装出灵魂腐烂的痛苦表情,甚至故意让手臂上浮现出几道发黑的裂纹,就是为了让林野误以为他和他们一样,是被血门规则束缚的“普通诡客”。
“灵魂腐烂?不过是我用‘腐魂术’伪造的假象。”郑山河撸起袖子,手臂上光滑如玉,哪里有半点腐烂的痕迹,“我怀里揣着清虚观秘制的‘护魂丹’,别说杀几只低阶鬼魂,就算把整个血门的鬼魂都斩尽,我的灵魂也不会受损分毫。林野他们以为我在‘冒险’,其实我不过是在‘演戏’——演一场让他们放下戒心的戏。”
窗外的雾气越来越浓,雾锁骨桥方向传来阵阵呜咽声,像是有无数冤魂在桥底哭泣。郑山河走到窗边,望着破庙的方向,眼神变得深邃如潭:“五十年前,清虚观的那个老道士太急了。他想强行抽取阿九姐的厉鬼之力,结果被反噬,连魂魄都被血门吞噬;十年前的那个候选人又太蠢,他以为只要抓住六个人,就能启动养魂阵,却不知道‘红衣钥匙’需要‘旧爱羁绊’才能唤醒。只有我,只有我看透了这一切!”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铜铃,铃身刻满了复杂的符文,正是之前操控缝合厉鬼的“锁魂铃”。他轻轻晃动铜铃,清脆的铃声却带着刺骨的阴冷,窗外的雾气竟随着铃声缓缓旋转,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这铃铛不仅能操控鬼魂,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作用——‘定魂’。”郑山河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子时三刻,养魂阵启动的瞬间,我只要摇动这铃铛,就能锁住林野和阿九姐的魂魄,让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力量被阵眼吸收,却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赵小满告诉他们的‘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