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
言彻那一声掺杂着冰块碎裂般惊慌的嘶吼,让整个医疗区瞬间安静得只剩下仪器徒劳的滴答声。
他稳稳地接住那具瞬间失去所有力量、如羽毛般坠落的身体,入手却是一片冰凉。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言警官,此刻脸上血色尽褪,抱着她的手臂甚至在微微发抖。
“医生!医生!医生在哪里?!”他冲着周围目瞪口呆的医疗兵咆哮,声音完全失了控,“都愣着干什么?!救人啊!”
“是!队长!”
两名医疗兵如梦初醒,推着担架车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伸手就要去接陈暖暖。
“吼——!”
一声低沉、充满原始野性与警告意味的嘶吼,从担架旁炸开。
一道银色的闪电从角落里窜出,稳稳地落在陈暖暖的身前。正是那只名为零号的银狐,它浑身的毛发根根倒竖,肌肉紧绷如拉满的弓弦,那双诡异的金色双瞳死死地锁定着试图靠近的医疗兵,喉咙深处翻滚着令人胆寒的威胁声。
它不允许任何人碰她。
“别动!都别动!”言彻的反应快得惊人,他立刻抬手,制止了所有人,“全部后退!这是命令!”
医疗兵们面面相觑,被一只狐狸逼退,这传出去简直是年度笑话,但言彻的眼神让他们不敢有丝毫违抗。
言彻小心翼翼地,慢慢地,蹲下身子,让自己与零号的视线平齐。他没有去看陈暖暖,而是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只愤怒而警惕的守护兽身上。
他慢慢伸出手,摊开手掌,掌心里是那枚陈暖暖还给他的、带着余温的弹壳。
“嘿,伙计。”他的声音出奇的温柔,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看着我。她需要治疗,很专业的治疗。我们是来帮她的,不是伤害她。”
零号的嘶吼声渐歇,金色的瞳孔里满是挣扎。它看看言彻,又回头嗅了嗅陈暖暖冰冷的手指,似乎能感受到她正在流逝的生命力。
“相信我。”言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就像她相信你一样。”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某个开关。
零号犹豫了足足半分钟,最终,它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选择了向后退开一步,让出了通往担架的道路。但它没有离开,而是亦步亦趋地紧紧跟在担架车旁,金色的眼睛像两盏永不熄灭的探照灯,监视着每一个人的动作。
“走!快!”言彻低吼。
就在这时,钟亦然带着两名黑衣保镖旋风般地冲了过来,他看了一眼担架上的陈暖暖,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别走正门!”他当机立断,一把拦住推车的医疗兵,“外面的媒体已经疯了,跟苍蝇见了血一样!b计划,启动!跟我走,别跟这群没见过世面的警察一样傻乎乎地往枪口上撞!”
他一把推开一扇标着“高压危险”的维修门,里面赫然是一部巨大而奢华的货运电梯。
“这是琼玉阁专门给顶级艺术品预留的秘密通道,”钟亦然一边飞快地按着密码,一边头也不回地解释,“现在,她就是最顶级的艺术品,谁有意见?”
没人有意见。
半小时后,镜海市最顶级的私人医院“安和”的特护病房外。
苏轻墨双眼通红,像一只被激怒的猫,她一把揪住刚刚安排好一切的言彻的衣领,用力地摇晃着,声音尖利得能划破玻璃。
“言彻!你这个混蛋!冰块脸!榆木脑袋!我把一个活蹦乱跳的暖暖交给你,你还我一个什么玩意儿!手办吗?!限量版植物人吗?!”
“轻墨,你冷静点……”言彻任由她摇晃,眼神里是化不开的自责与疲惫。
“我冷静不了!”苏轻墨的眼泪终于决堤,“她去见那个杀手的时候我就不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