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离开后,别墅里那种温馨宁静的气氛仿佛也被带走了一些。
空气中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名为“疑虑”的冰冷。
江月月坐在沙发上,有些心神不宁。
母亲那些反常的问话,闪烁的眼神,以及秦牧本能的戒备,都像一团乱麻,缠绕在她心头。
让她无法像之前那样,完全沉浸在两人世界的安宁里。
秦牧似乎也受到了影响。
他没有再继续画那幅充满期待的度假图。
而是有些烦躁地在客厅里踱步。
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焦躁野兽。
眉头紧锁,眼神时而茫然,时而混乱,时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那些被强行按压下去的虚假记忆碎片,连同空气中可能依旧残留的、微不可察的神经毒剂,似乎还在持续发挥着作用。
放大着他的不安和负面情绪。
“头疼……”他停下脚步,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声音带着压抑的嘶哑。
江月月立刻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拉住他的手。
他的手心有些冰凉,还带着湿冷的汗。
“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了?”她担忧地问,轻轻替他按摩着太阳穴。
秦牧摇了摇头,眼神涣散。
“不知道……就是很乱……很吵……”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表情痛苦,“像有很多人在里面打架……”
他挣脱开江月月的手,显得有些抗拒触碰。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说完,他转身,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向自己的工作室。
几乎是有些急切地关上了门。
将江月月担忧的目光隔绝在外。
江月月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她知道,他需要空间。
她也知道,他正在独自对抗着那些来自内部和外部的侵蚀。
她不能打扰他。
只能耐心等待。
……
工作室里。
秦牧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
黑暗中,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些许天光,勾勒出房间里各种工具和材料的模糊轮廓。
他大口喘着气,额头上渗出的不再是冷汗,而是一种带着燥热的虚汗。
脑子里确实很“吵”。
那段伪造的音频片段,像一个恶毒的咒语,反复回响。
“队长!撤退命令是错的!我们被卖了!”
伴随着爆炸声和那个酷似哥哥声音的痛呼。
与之交织的,是母亲那张带着紧张、愧疚和探究的脸。
还有她那些关于“战友”、关于“过去”的、意有所指的问话。
真与假,过去与现在,愧疚与疑虑……
像一团被猫咪玩弄过的毛线,纠缠在一起,理不清,扯不断。
让他心烦意乱,头痛欲裂。
还有一种莫名的、从身体内部升腾起来的躁郁感。
像是一把小火,在五脏六腑里闷闷地烧着。
让他坐立不安,想要破坏点什么,或者……逃离这个地方。
他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呼吸有些急促。
目光在昏暗的工作室里漫无目的地扫视。
最终,落在了墙角那个多宝格里。
那里摆放着不少东西。
有他收集的各种形状奇特的石头。
有一些江月月给他买来的、用于“随便玩玩”的常见中药材。
还有一些他自己从外面捡回来的、不知名的植物根茎和干枯花草。
平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