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觉得这些东西摆在那里好看,或者闻着有些特别的气味,能让他心情平静。
但此刻。
在那种混乱和躁郁的驱使下,他像是被一种无形的本能牵引着。
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到了多宝格前。
他的眼神不再茫然。
而是变得异常专注,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审视。
手指在一排排药材和杂物上缓缓滑过。
像是在检阅自己的士兵。
时而拿起一块干姜,放在鼻尖嗅了嗅,眉头微蹙,又放下。
时而捏起一小撮薄荷,指尖捻动,感受着那清凉刺鼻的气息。
他的动作很慢,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精准和……熟练。
仿佛这副身体,早已对这一切了如指掌。
终于。
他的手指停在了一个小纸包上。
里面是他之前无意中在郊外发现的几株干枯的、开着小白花的植物,带着一股奇特的辛辣气息。
他又拿起了旁边一块颜色暗沉、质地坚硬的树脂状东西。
还有一小瓶味道刺鼻的樟脑油。
他拿着这几样东西,走到工作台前。
拧亮台灯。
冷白的光线照亮了他专注的侧脸和微微颤抖的手指。
他没有犹豫。
像是演练过千百遍一样。
他将那干枯的小白花碾碎成粉末。
用小刀从那块暗沉的树脂上刮下薄薄一层。
滴入几滴气味浓烈的樟脑油。
然后,拿起旁边一个干净的陶瓷研钵,将这些东西混合在一起。
用玉质的杵,开始缓缓地、用力地研磨。
动作由最初的生涩,逐渐变得流畅,甚至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
“笃……笃……笃……”
研钵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
在寂静的工作室里回荡。
他的额角渗出更多的汗水,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
眼神却越来越亮,越来越锐利。
仿佛所有的混乱和痛苦,都在这个专注的过程中,被暂时隔绝在外。
不知过了多久。
研钵里的东西变成了一种深褐色、质地粘稠、散发着极其浓烈、辛辣刺鼻气味的膏状物。
那气味极其霸道。
像是陈年的芥末混合了风油精,又带着一股草木燃烧后的焦苦。
足以让任何一个靠近的人瞬间皱眉掩鼻。
秦牧却像是闻到了什么绝世珍馐。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辛辣无比的气息直冲鼻腔和天灵盖,让他瞬间头晕目眩,眼前甚至黑了一下。
但他没有停止。
而是毫不犹豫地,用手指蘸取了少许那深褐色的药膏。
精准地、用力地涂抹在了自己两侧的太阳穴上。
药膏接触皮肤的瞬间,传来一阵更加剧烈的、如同被无数细针扎刺的灼痛和眩晕感!
“呃……”
他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不得不伸手扶住工作台才稳住身形。
眼前一片模糊,耳中嗡嗡作响。
仿佛整个大脑都被那霸道的气味和药力冲击得快要停止运转。
这感觉糟糕透了。
比之前单纯的头痛和烦躁还要难受百倍。
像是在经历一场酷刑。
他紧紧咬着牙关,忍受着这强烈的、近乎自虐般的不适。
汗水几乎浸透了他的衬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在他感觉快要撑不住,意识即将被那剧烈的眩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