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的少主,当作需要辅佐的君主。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太后会把他们放在一起,提及“般配”
二字。
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林阿夏只觉得脸颊烫,连忙移开目光,不敢再看镜中的自己。
她转身走到案边,想拿起文书平复心绪,可指尖落在纸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满脑子都是柴宗训的样子——他趴在案上认真记笔记的样子,他睁着清澈的眼睛问她“林统领,你觉得呢”
的样子,他在早朝上沉稳号施令的样子……
这些画面,以前只觉得是君臣相处的寻常片段,可此刻想来,竟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她猛地甩了甩头,试图把这些纷乱的念头驱散。
“林阿夏,你清醒一点!”
她低声告诫自己,“你是女辅营统领,是陛下的臣子,君臣有别,岂能有非分之想?”
可越是压抑,那些念头就越是汹涌。
她想起昨夜在寝宫偏殿,两人并肩站在案前,她低声讲解江南的官员事务,他认真倾听,偶尔抬头看她,眼神清澈而专注。
那时烛火摇曳,映在他年轻的脸上,竟让她心头莫名一软。
她从未对谁有过这般感觉。
女辅营的姐妹们大多性情爽朗,与她亲如手足,可那份情谊是纯粹的战友情谊;太后待她如亲女,那份恩情是厚重的抚育之情;满朝文武敬畏她,是因为她手中的兵权和身上的战功。
唯有面对柴宗训,她会不自觉地放缓语气,会在他遇到难题时绞尽脑汁地想办法,会在他做出正确决断时,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以前她只当这是臣子对君主的忠心,可经太后今日一提点,她才猛然惊觉,那份心思,似乎早已出了君臣的界限。
“不行,不能再想了。”
林阿夏霍然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清晨的凉风扑面而来,带着草木的清香,稍稍吹散了些心头的燥热。
她望着窗外女辅营的营地,远处已有女兵在操练,呐喊声整齐划一,充满了朝气。
这是她一手带出来的队伍,是她的底气,也是她的责任。
她不能因为这些儿女情长而乱了方寸,更不能辜负太后的信任和柴宗训的依赖。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将散落的丝别到耳后。
指尖触到耳尖,才现那里竟也是滚烫的。
她不由得有些懊恼,自己何时竟变得如此不沉稳了?不过是太后一句提点,竟让她这般心神不宁。
“太后说得对,”
她轻声对自己说,“要站在他身边,先得让自己够格。”
她关上窗户,转身走向衣柜。
衣柜里除了劲装和铠甲,只有几件太后赏赐的襦裙,料子极好,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样,可她从未穿过。
今日,她鬼使神差地打开了衣柜,取出了一件月白色的襦裙。
襦裙的料子柔软顺滑,触手生凉。
她笨拙地褪去身上的劲装,换上襦裙。
裙摆很长,拖在地上,行动很是不便。
她走到镜前,看着镜中截然不同的自己,不由得有些手足无措。
月白色的襦裙衬得她肌肤愈白皙,长松松地披在肩上,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温婉。
可她总觉得浑身不自在,抬手想束起头,手指却在触及丝时停住了。
她想起那些穿睡衣的女孩,想起她们自在从容的模样。
或许,女儿家本就该是这般模样?只是她早已习惯了刀光剑影,忘了自己也可以有这般柔软的一面。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伴随着女兵的声音:“统领,您吩咐准备的北境向导名单,属下整理好了,请问现在能进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