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阿夏心头一慌,连忙抬手拢了拢长,又扯了扯裙摆,急声道:“等一下!”
她迅走到衣柜前,想换上劲装,可一时之间竟找不到系带的方式,急得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铜镜中的女子,脸颊绯红,眼神慌乱,像极了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姑娘,哪里还有半分统领的威严?
“统领?”
门外的女兵又唤了一声。
“来了来了!”
林阿夏急中生智,拿起一件外袍披在襦裙外面,勉强遮住了裙摆,又胡乱地将长束成一个简单的髻,这才定了定神,开口道,“进来吧。”
女兵推门而入,见林阿夏披着外袍,髻有些散乱,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将手中的名单递了过去:“统领,这是十名向导的名单,都是精通辽语、熟悉北境地形的姐妹。”
林阿夏接过名单,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好,我看看。”
她低头看着名单,目光却有些涣散,眼角的余光瞥见铜镜中自己的身影,脸颊又开始烫。
她生怕女兵看出破绽,连忙道:“名单没问题,你去通知她们,半个时辰后在营门口集合,我亲自训话。”
“是,统领!”
女兵躬身应道,转身准备离去,走到门口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林阿夏,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统领,您今日……是不是不舒服?脸色好像有点红。”
林阿夏心头一跳,连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强作镇定道:“无妨,许是昨夜没休息好。
你快去办事吧。”
“是。”
女兵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寝殿。
门关上的那一刻,林阿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她看着身上的月白色襦裙,又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不由得苦笑一声。
原来,卸下铠甲和伪装,她也只是个会心慌、会脸红的普通女子。
她起身走到衣柜前,小心翼翼地脱下襦裙,重新换上熟悉的劲装。
束紧长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又变回了那个沉稳果敢的女辅营统领。
只是,胸腔里的心跳,依旧比平日里快了几分。
她走到案前,拿起那份向导名单,指尖划过一个个熟悉的名字。
这些女兵都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个个身怀绝技,忠诚可靠。
有她们随行,兵部尚书的北境之行,想必能顺利许多。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她拿起笔,在名单旁补充了几句,叮嘱她们务必小心谨慎,既要协助兵部尚书围剿残部,也要注意自身安全,遇到突情况,可便宜行事。
写完这些,她放下笔,揉了揉有些胀的太阳穴。
脑海中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柴宗训。
早朝结束后,他应该还在紫宸殿批阅奏折吧?不知道他会不会遇到什么难题,不知道范相他们会不会好好辅佐他。
她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军政事务上。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女辅营的操练不能松懈,北境的军情要时刻关注,江南的官员调任还需要跟进……她没有时间去想那些儿女情长,更没有资格去奢望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越是压抑,那份情愫就越是清晰。
她想起符太后的话,想起镜中自己泛红的脸颊,想起心脏狂跳的滋味,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茫然。
她真的能做到吗?站得足够高,高到能与他并肩看天下?
她走到窗边,望着宫城的方向。
紫宸殿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光,那是后周的权力中心,也是柴宗训所在的地方。
她知道,自己与他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君臣之别,还有身份、格局和责任的鸿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