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客人就要返程,总不能告诉他们因军事部署,得在伯尼萨等上一两年吧?”
老冯格手伸进冠帽挠了挠头,指节蹭过帽顶的宝石出细碎的响,指甲带出头皮碎屑:“最好是让阿明爵士带着海防队”
他突然顿住,像被什么噎住般改口,喉结剧烈滚动,“不过听说他还在病中,这也不妥”
查理尼二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快得如同雪落即融,又忙转向儿子麦道夫,语气恢复如常,只是眼角的皱纹依旧紧绷:“布雷?考尔爵士呢?”
麦道夫微微弯腰行礼,眼眸余光快扫过老冯格,随即再次大声道:“帝国联军指挥使正带领大军在坎帕尼练兵,恰好位于与特克斯洛交界处,所以我才能前来。”
查理尼二世点点头,指尖在胡须上打了个结,又用力拧着那些藏在胡须中的油蜡颗粒,好似想要将它们抿开涂抹在胡须末梢:“你弟弟大婚之时,却让你在外行军,为父实在惭愧。”
麦道夫微笑着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些许自豪般道:“相对于帝国安危,这些不算什么。”
他话锋一转,声音沉了下去,“不过布雷?考尔爵士恐怕无法驰援尹更斯湖——我们得到消息,数万乌坎那斯人在长墙外集结,虽看似在百里坝子组建新部落,却不排除突袭伯尼萨的可能。”
查理尼二世再次点头,目光扫过厅柱书筒中插着的牛皮地图,好似那帝国疆域尽收眼底般道:“看来布雷?考尔是想派你回巨石城解决危机。”
他顿了顿,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击,每一下都像敲在绷紧的弓弦上,“不过你身为苦修之人,随军建言已属唐突,回去处理政务就未免”
话语未落,窗外突然传来风啸,卷起的沙粒拍打在玻璃上,出沙沙的声响,如同冥冥中出了抗议之声。
小查理尼忙插话道,“我哥哥”
他金绣的袖口扫过腰间的佩剑,剑鞘上的鸽血红宝石在烛火下跳着慌乱的光,与厅内银烛台的光晕撞出细碎的虹彩。
缓缓起身的查理尼二世恶狠狠蹬退小查理尼,靴底碾过波斯地毯的绒毛出沉闷的响,将金线绣制的猎鹰纹踩得变了形,随即向长子麦道夫道,“你这么多年在外饱受沧桑历练,行事老成持重,且苦修之心坚决,所以我希望你能经常帮扶你弟弟协同处置类似的事情。”
他说话时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章子麦道夫,映着壁炉里跳跃的火光。
麦道夫垂下那因熬夜而显露的青色眼袋,伸手掸了掸灰袍上的泥土水渍,好似想表达自己的心意般道:“虽然我已决定终生苦修,但毕竟出身艾蒙派提家,所以辅佐帝国君王也是份内职责,亦是苦修之途。”
木杖顶端的铜铃轻轻颤动,与窗外风啸形成奇异的和声,仿佛某种古老的谶语。
查理尼二世满意地松了口气,犀利的目光随之化作柔和的父亲关怀道:“非常好,那你明天就带着瑞尼启程回巨石城解决此事,万事要稳妥。”
说罢又转脸望向小查理尼叮嘱道,“你们兄弟一定要同心协力,遇到难以抉择的事情要多向你哥哥请教,毕竟他苦行多阅,洞悉人心!”
“可是”
眼珠乱转的老冯格缓过神,急不可耐插话道,三重冠帽边的钻石在焦虑中闪着不安的光,帽檐垂下的流苏随着他的颤抖轻轻晃动,“婚礼大典尚未结束,您与殿下务必需要”
查理尼二世缓缓回头,冷冷盯着老冯格,目光如冰锥刺向对方松弛的面颊,仿佛将那堆褶皱里的算计看得一清二楚:“那我回巨石城?让王子留在这里处理后续事宜?”
他话音刚落,壁炉里的松木突然爆裂,火星溅在石砌的地面上,出细碎的声响,像无数只小虫在爬行。
老冯格眼珠转转,脸上肌肉跳动得如同筛糠,每一道皱纹里都藏着惶恐,喉结滚动着无比艰难道:“那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