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如玉指尖微微蜷缩,似是犹豫挣扎,最终缓缓点头,声音轻柔却清晰:
“承蒙小叔叔不弃,如玉遵命。”
“好。”
孟淮止神色微松,又似只是了结一桩事务,语气依旧听不出波澜,
“届时我会让人送来服饰钗环。”
他顿了顿,目光在她清淡的衣着上扫过,添了一句:
“以后你不必过于素净,不失体统即可。”
说完,他不再多留转身离去,绛紫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渐浓的暮色里。
阮如玉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许久未动。
晚风吹起她额前碎发,拂过她沉静的眼眸。
挽秋这才敢上前,又是惊喜又是担忧:
“娘子,您真的要去吗?那种场合……”
阮如玉缓缓收回目光,唇角弯起一抹极淡、却深不见底的弧度:
“为何不去?这般热闹,错过了岂不可惜?”
次日午后,管家娘子亲自领着四个手捧朱漆描金托盘的小丫鬟,踏入了听花阁。
她先是对阮如玉规规矩矩行了一礼,才笑道:
“少夫人安好。二老爷吩咐,将这些送来给少夫人过目,若有不妥,即刻命人修改。”
挽秋好奇地探首望去,只一眼,便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
只见那托盘之上,最上面一件便是展开的衣裙。
并非时下流行的浓艳色彩,而是一袭沉静如水的蟹青色织锦。
料子流转着月华般温润的光泽。裙摆袖口,银线与淡碧丝线绣出的莲花蔓草暗纹繁复精致,仅在光影变换时,才泄露出粼粼华彩。
另一托盘上,整套白玉头面莹润生辉。那支主簪被雕成半绽玉兰,花瓣薄如蝉翼,花心一只淡粉玉蝶恰似点睛之笔,灵韵顿生。
管家娘子笑道:
“二老爷特意吩咐了,颜色料子皆按着少夫人的身份来。只是宫宴场合,关乎孟府颜面,故而在工艺上略用心了些。”
阮如玉的目光掠过那些衣物首饰,心中亦是一震。
她自然看得出这些东西价值非凡,绝非敷衍之物。
她面上却不显山露水,只微微颔首,语气平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