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白栖萤抬头,“要找阴阳菇,得去喇嘛沟。
但那里……不好进。”
出那天,天刚蒙蒙亮。
陈岁安背着布包,装着罗盘、符纸和糯米;曹蒹葭带了水壶和压缩饼干;白栖萤穿了件深灰色的道袍,腰间挂着铜铃;王铁柱扛着猎枪,腰上别着柴刀——他是屯里的壮劳力,胆子大,能扛东西。
“喇嘛沟有三大险:雾、瘴、精。”
白栖萤走在最前面,踩着青石板路,“雾能迷人心智,瘴能让人肿成猪头,精……就是树啊、水啊成精了,会缠人。”
王铁柱攥了攥猎枪:“俺有这个!”
“没用。”
白栖萤回头笑了笑,“子弹打不着阴物。”
刚进沟口,雾就涌了过来。
像一样,沾在脸上湿湿的,能见度不到五米。
周围的树长得奇形怪状,树干是深黑色的,枝桠像人的手臂,伸向天空。
地上的腐叶堆得很厚,踩上去出“沙沙”
的声音,像有人在底下喘气。
“别踩那堆叶子!”
白栖萤突然喊。
王铁柱刚迈出去的脚顿住——那堆叶子下面,露着半截白骨,指骨还攥着个生锈的铜钱。
“我的妈……”
他咽了口唾沫,“这谁啊?”
“早年找阴阳菇的村民。”
白栖萤蹲下来,摸了摸骨头,“腿骨断了,应该是没找着路,饿死的。”
曹蒹葭攥着陈岁安的袖子,声音抖:“会不会……有鬼?”
“有。”
白栖萤很坦然,“但咱们有糯米和符纸,没事。”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雾突然变成了灰色——尸瘴。
王铁柱刚吸了一口,就开始咳嗽,脸涨得通红:“这玩意儿……呛得慌!”
白栖萤赶紧从包里掏出糯米,撒在地上,围成个圈:“快进来!
尸瘴沾着会烧,严重的会烂舌头!”
四人躲在糯米圈里,看着瘴气像潮水一样涌过来,碰到糯米就“滋滋”
冒黑烟,慢慢散了。
王铁柱抹了把汗:“俺以后再也不进这破沟了!”
中午的时候,他们在溪边休息。
溪水是淡红色的,闻起来有股腥气。
白栖萤蹲下来,用指尖蘸了点水:“有怨气。
当年日军在这里杀了很多人,血渗进地里,污染了水源。”
她从包里拿出块干粮,咬了一口,继续说:“我太爷爷说,当年日军在沟里建了实验室,关了很多村民做实验。
有次他偷偷溜进去,看见指挥官对着阴阳菇拜,说‘神菌’。
后来实验室被烧了,那些日本兵的冤魂没散,就守在阴阳菇旁边。”
下午三点,他们终于到了老槐树下。
那棵树要五个人才能抱过来,树干上布满了裂缝,里面塞着破布、头和白色的骨头。
树枝上挂着个褪色的红布包,风一吹,出“叮叮当当”
的声音。
“树精。”
白栖萤的脸色变了,“这是当年上吊的村民的冤魂附在树上,会缠人。”
王铁柱举起猎枪:“俺崩了它!”
“没用的。”
白栖萤拦住他,“树精是阴物,子弹打不着。
得用朱砂画符。”
陈岁安从包里拿出朱砂和黄纸,画了个“镇宅符”
,贴在树干上。
符纸刚贴上去,就冒起了黑烟,树干出“吱呀”
的声音,像人在哭。
过了一会儿,烟散了,树干上的红布包掉下来,里面是个锈了的银锁。
“好了。”
白栖萤松了口气,“暂时不会缠咱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