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老警察走过来,递给他一块干净的手帕:“楚先生,我们在阳台现了这个。”
那是一枚沾着泥土的军靴鞋钉,与楚沛办公室抽屉里那枚楚濂留下的一模一样。
楚沛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他想起三天前楚濂在狱中托人带的话:“你以为汪绿萍护着你,就能躲得过吗?楚家的债,总要有人还。”
“是他……是楚濂……”
楚沛喃喃着,突然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地上。
晚风卷着银杏叶涌进客厅,有片叶子落在他的手背上,轻飘飘的,像贝贝上次伸手抓他手指时的力度。
“玉函……”
他望着救护车消失的方向,喉咙里涌上浓烈的血腥味。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汪绿萍的电话。
他盯着屏幕亮了又暗,最终也没能按下接听键——该怎么说?说他没能护住孩子们,没能守住那个承诺要给玉函的家?
警灯的红蓝光芒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映出那双空洞的眼。
两小时前规划的亲子乐园还在脑海里闪着光,此刻却变成最锋利的刀,一刀刀凌迟着他的心脏。
楚沛瘫在地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地板缝隙里的血迹,那枚军靴鞋钉被他死死攥在掌心,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哥……”
楚沛喉结滚动,吐出这个字时,仿佛有玻璃渣顺着喉咙往下滑。
记忆突然不受控制地翻涌——小时候楚濂把唯一的奶糖塞给他,少年时替他背黑锅挨父亲的打,就连进汪氏集团,也是楚濂拍着胸脯说“有哥在”
。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温情碎片,此刻却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楚先生?”
老警察蹲下身,看着他掌心里渗出血的鞋钉,“这枚鞋钉的磨损程度,与三个月前监狱外出现的可疑人员足迹吻合。
我们怀疑……”
“怀疑什么?”
楚沛猛地抬头,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怀疑是他买凶杀人?怀疑他连刚满周岁的侄子侄女都不放过?”
他突然爆出一阵狂笑,笑声里混着哭腔,“我早该知道的!
他连国家都敢背叛,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楚沛霍地站起身,踉跄着冲向玄关,抓起衣架上的外套就往外冲。
警察连忙拦住他,他却像疯了一样挣扎:“让我去见他!
我要问问他!
小宝昨天还拿着他送的拨浪鼓笑,贝贝连‘大伯’都还不会叫,他怎么下得去手?!”
“楚先生,您现在不能去!”
老警察用力按住他的肩膀,“谭女士还在抢救,现场需要您配合取证……”
“取证?”
楚沛低头看着自己沾满血污的衬衫,突然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死寂的客厅里回荡,“我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取什么证?”
他指着那枚鞋钉,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那是他故意留下的!
他就是要让我知道,就是要看着我家破人亡!”
手机又在口袋里震动,这次他一把掏出来,屏幕上“汪董事长”
几个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按下接听键,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绿萍姐……是楚濂干的……”
话没说完,眼泪突然决堤。
楚沛想起上周家庭聚餐,楚濂托律师带话,说想看看孩子们的照片。
谭玉函心软,选了张龙凤胎穿着虎头鞋的合影,是他亲手封进信封的。
原来那时楚濂就已经布好了局,用孩子们的笑脸当诱饵,看着他们一步步走进死亡陷阱。
“绿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