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才传来楚濂气急败坏的嘶吼:“那又怎样!
这个国家给过我什么?我不过是……”
“你不过是把‘爱国’当筹码,把‘情义’当踏脚石。”
我打断他,声音里没了一丝温度,“小时候抢我糖葫芦,是孩子气;现在抢国家的技术,是卖国贼。
楚濂,你不是错在贪心,是错在把所有的得到都当成理所当然,把所有的背叛都粉饰成理所当然。”
楚濂还在嘟囔着什么“世道不公”
“怀才不遇”
,我直接按了挂断键。
窗外的月光刚好落在办公桌上那份新能源国产化的进度表里,楚濂的名字被红笔划掉的地方,新的字迹已经写得工工整整——那是比任何辩解都更有力的答案。
窗外的天色渐渐泛白,第一缕阳光越过黄浦江,照在办公桌上那张父亲汪展鹏的照片上。
老人穿着中山装,笑容温和,照片背面写着:“做利国利民的事,别怕难。”
我拿起笔,在新的研计划上签下名字,笔尖落下的瞬间,仿佛听到了无数个像父亲一样的前辈在说:“做得好。”
“汪董,您看这组数据!”
小周忽然指着屏幕惊呼,“咱们的固态电池在-4oc环境下的容量保持率,比国际顶尖水平还高出3个百分点!”
我俯身细看数据曲线,指尖在屏幕上点出几个关键节点:“这意味着在青藏高原的无人区,在南极科考站,咱们的储能设备都能稳定运行。”
转头看向众人时,眼里的光比数据屏更亮,“知道为什么当年父亲执意要把研中心建在这片土地上吗?他说中国96o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藏着太多别人想象不到的工况需求——沙漠的高温、高原的低压、极寒地区的冰冻,这些不是实验室里的模拟数据能完全覆盖的。”
老李擦了擦眼镜,声音里带着感慨:“难怪您一直要求我们做全场景测试,原来早把国家的每一寸土地都装进心里了。”
“不止土地,还有人。”
我走到路线图前,在“2o3o”
那个年份旁重重画了个圈,“等新能源全面国产化那天,偏远山区的孩子能用上稳定供电的多媒体教室,渔民的冷藏船能在远海多停留半个月,这些比任何商业指标都重要。”
张工忽然想起什么,递来一份文件:“这是汪氏集团当年提交的海外合作方案,记得老董事长当时说把生产线建在东南亚能省3o成本。”
我翻了两页便放在一边,目光扫过窗外林立的厂房:“成本账好算,民心账难算。
咱们的电池里不仅有正极材料,还有几百万产业工人的生计,有一个民族挺直腰杆的底气。”
晨光渐浓时,研部的打印机吐出新的测试报告。
我在扉页写下“为国铸器”
四个字,忽然听见走廊里传来年轻工程师的对话:“听说汪董拒绝了跨国公司的天价收购?”
“她昨天说,有些东西再贵也不能卖,就像咱们的国界线,一寸都不能让。”
走廊尽头的咖啡机旁,两个刚换班的工程师正对着显示屏比对参数,对话声顺着通风管飘进来:“上次那个北欧财团来考察,随行的翻译偷偷跟我说,他们老板准备了十个亿的诚意金。”
“十个亿?”
调试设备的实习生突然转过头,眼里满是惊讶,“那可是能让咱们实验室再扩建三倍的钱。”
“你懂什么。”
老李敲了敲他的操作台,“去年汪董带我们去参观国家能源馆,指着那些标着‘外国技术’的设备说,‘钱能买到图纸,买不到几代人攒下的经验’。
现在想想,她拒绝的哪是收购,是把咱们的根挖走啊。”
小周抱着一摞测试样本从库房出来,闻言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