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伤口,那是一种被铭刻上去的编码!
恐惧和明悟同时攫住了我。
林疏桐没有给我震惊的时间。
她猛地扯断了自己白大褂的纽扣,布料撕裂声刺耳响起。
她没有丝毫犹豫,从大褂的内衬里抽出一根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细棍。
那是她特制的、拥有钛合金内芯的衣领撑。
冰凉的金属在她指间转动,反射出冷冽的光。
她紧咬着下唇,将那根金属棍的尖端,精准地抵在自己左乳下方一厘米的位置。
那个位置,我从解剖学图谱上知道,是心脏声纹传导的最佳介质点。
我能听见她心跳加速的“咚咚”声,透过空气传来,与我心脏的节奏隐隐共振。
“激光的目标不是杀我,是激活我体内的声纹信标!”她语速极快,声音因用力而有些变形,带着金属摩擦般的颤音,“现在,用女性心脏独有的声纹相位差,制造特定频率的干扰!快!”
我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一个庞大的、环环相扣的“仪式”。
我的刀,她的鞋,我的心脏,她的信标……每一步都不能错。
我不再犹豫,握紧手中那柄尚沾着我体温和鲜血的微型解剖刀,金属刀柄已被我的掌心焐热,血珠顺着刃口缓缓滑落,滴在地面发出“嗒”的轻响。
对准了自己心脏表面那片闪烁的磷光纹路。
刀尖刺入心脏的瞬间,没有预想中的剧痛,只有一种灵魂被抽离的冰冷,仿佛我的意识正被缓缓抽成细丝,注入某个未知的维度。
我的视野开始模糊,整个密室都在旋转、溶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我永生难忘的幻影。
是父亲。
他穿着手术服的幻影就站在我面前,表情平静而哀伤。
他的左手,正在以一种违反物理定律的方式,从指尖开始,一点点化为透明的数据流,消散在空气中,像一缕被风吹散的雾。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闪电般击中了我。
永生程序……他不是在研究永生,他是把自己变成了永生程序的……载体。
这个程序,这个怪物,正在以我的身体为媒介,完成最后的“解压”。
“他把自己变成了永生程序的最终载体……”我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无法置信的颤栗,连我自己都听出了那声音中的空洞与回响。
与此同时,解剖刀的刀刃末端,释放出一股强大的、无形的磁场。
我能感觉到它正与父亲幻影那正在溶解的声带部位,产生某种超越空间的链接,仿佛两颗遥远的星体通过引力波彼此呼唤。
量子纠缠……我脑中闪过这个词。
父亲声带上一定也刻着什么,那才是最核心的指令!
“还不够!”林疏桐的吼声将我从恍惚中惊醒,她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却依旧清晰。
我猛地转头,看到了令我肝胆俱裂的一幕。
她举起了那柄从我身上取下的手术刀的副刀——那是一柄更小、更锋利的虹膜手术刀,刀刃在光下泛着幽蓝的寒光。
她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右眼!
刀尖精准地没入她虹膜上那道天生的、细微的裂痕之中,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噗”响,像是针尖刺破水膜。
“要重置整个系统的时空锚点,必须让这些潜伏的纳米粒子产生剧烈的热力学熵增!”她的话语穿过剧痛,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中挤出。
她眼中的磷光频率,瞬间与我心脏上的刻痕产生了强烈的共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