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已定,便需即刻行动。
河州城已成是非之地,血莲教妖人伏诛,其同伙迟早会察觉,届时全城搜捕,再想走就难如登天。
两人不敢再回城中客栈取那少得可怜的行李(主要是一堆干粮和玄觉腌到一半的酱瓜),趁着夜色掩护,绕开官道,专拣荒僻小径,向着西北方向疾行。
目标明确:尽快离开河州地界,寻机购置些许必需品,然后一头扎进通往吐蕃的艰险古道。
夜风凛冽,星月无光。
玄觉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央金身后,怀里的萝卜和手中的菜刀成了他唯一的慰藉。
方才地下石窟的惊险经历如同噩梦般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那妖僧疯狂的呓语、傀儡空洞的眼神、深坑中翻腾的邪恶气息……每一样都让他后怕不已。
“女菩萨,”
他喘着气,试图用说话驱散恐惧,“你说……我那菜刀,为啥能砍动那怪物?难道真是方丈师伯开过光?”
央金头也不回,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清冷:“或许吧。
少林底蕴深厚,或许那菜刀真是某位前辈高僧用过的旧物,沾染了佛门降魔神通而不自知,被你这憨货当了切菜工具。
又或者……”
她顿了顿,语气带上一丝古怪,“是你那萝卜的功劳。
舍利塔梅林下蕴含的生机,与你平日浇灌的……呃……纯天然肥料结合,产生了某种我们都不理解的奇妙反应,让你这整日抱着它的憨人也沾了点破邪的气息。”
玄觉听得云里雾里,只捕捉到“肥料”
二字,顿时有些讪讪:“我沤的肥……其实挺用心的,都是好料……”
央金:“……”
她决定结束这个有味道的话题。
一夜疾行,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两人才在一处避风的山坳里停下稍作休息。
玄觉早已累得东倒西歪,一屁股坐在地上,掏出个硬邦邦的馍馍啃着,一边担忧地看着所剩无几的干粮。
央金则摊开那块得自妖僧的黑木令牌,就着晨曦仔细端详。
那血莲图案诡异而精细,触手冰凉,仿佛能吸走人的体温。
背面的“血”
字笔画扭曲,看久了竟让人产生眩晕之感。
“这令牌材质特殊,并非中原常见木料。”
央金沉吟道,“其上的纹路……似乎也隐含某种规律,不像单纯装饰。
可惜对其教内规矩一无所知,否则或能从中推断出那妖僧的地位高低。”
她收起令牌,目光投向西方连绵起伏的山峦轮廓,眉头微蹙:“血莲教欲西取吐蕃佛统……他们会从何处下手?逻娑城(拉萨)有大昭寺、小昭寺,供奉释迦牟尼等身像,乃万千信众心中圣地,守卫亦最为森严。
或是直扑桑耶寺、扎什伦布寺等古刹大寺?还是……另辟蹊径,从根基动摇?”
她自幼在吐蕃长大,对佛门各派势力、重要寺院分布了如指掌,此刻细思之下,只觉处处都可能成为目标,反而难以判断。
敌暗我明,线索太少,如同大海捞针。
休息片刻,两人再次上路。
日头升高后,他们终于遇到一处位于官道旁的小小驿站集市,虽简陋,却也有往来行商贩卖货物。
央金用身上为数不多的银钱,购置了两件厚实的旧羊皮袄、一些耐储存的糌粑、肉干和盐巴,又将两只水囊灌满清水。
她甚至特意买了一个结实的皮囊,将玄觉那颗“宝贝萝卜”
好生包裹起来,以免其气息外泄再惹麻烦。
玄觉看着那皮囊,颇为不舍:“裹起来……它会不会闷坏了?”
央金没好气道:“闷坏了总比被妖怪抢去强!
还是你想一路打过去?”
玄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