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古老、冰冷、绝望与疯狂渴望的气息,如同实质的重压,沉甸甸地笼罩着整片空地,连密集的雨点似乎都在靠近它时变得迟滞、扭曲。
司通藏在古榕巨大的板根后,金色的瞳孔因极度的震撼而微微放大。
它体内的神王血脉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水滴,剧烈地沸腾、咆哮起来!
强烈的共鸣感冲击着它的意识,几乎要撕裂它枯竭的灵能壁垒!
是侏罗族!
绝对是侏罗族的手笔!
这扭曲的青铜巨树,这冰冷的星际造物风格,这绝望中透出的疯狂……与它在坤渊地心世界边缘惊鸿一瞥的侏罗族遗迹何其相似!
然而,就在这血脉轰鸣、心神激荡的瞬间,一种源自战斗本能的、冰锥般的致命警兆,毫无征兆地刺穿了司通的意识!
左侧!
三点钟方向!
空气被撕裂的锐响!
司通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在千分之一秒内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然释放!
整个身体以一种违反物理规律的姿态,硬生生地向右侧横移了半尺!
“嗤啦!”
一道暗沉得几乎融入雨幕和绿光的乌影,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紧贴着司通刚才头颅所在的位置狠狠掠过!
那东西擦过古榕树潮湿坚韧的树皮,竟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声,带起一溜细碎的木屑和几点微弱的火星!
司通落地,四爪深深陷入泥泞,腰背弓起,喉咙里出低沉而充满威胁的咆哮,金色的瞳孔瞬间锁定了袭击者。
袭击者并非人类,也非野兽。
那是一个……人形的影子?
他站在距离司通约三丈远的一丛茂密的蕨类植物阴影中,身形异常高大瘦削,几乎与周围扭曲的树影融为一体。
他穿着一件极其古怪的“衣服”
,由无数片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带着铜绿的青铜薄片串联而成,像是一件沉重无比的鳞甲,又像是一件披在身上的、凝固的青铜瀑布。
雨水顺着他那身青铜鳞片流淌而下,出细密的“沙沙”
声。
青铜鳞甲覆盖了他的全身,包括头部。
他的脸上,戴着一张与那青铜巨树上悬挂的面具有几分神似、却更加内敛冰冷的青铜面具。
面具的眼孔是两个深邃的、毫无光亮的黑洞,从中投射出的目光,如同两把淬了万年寒冰的匕,死死钉在司通身上。
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惊讶,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非人的冰冷审视,以及一种……仿佛在评估祭品价值的漠然。
他手中握着一件武器,或者说,更像是一件仪式用的权杖。
杖身乌黑,非金非木,杖头则弯曲成一个夸张的、如同猛禽利喙般的钩爪,爪尖闪烁着一点幽绿的光芒,正是刚才袭击司通的东西。
“外来者。”
一个声音响起。
那声音极其怪异,像是两块生锈的青铜片在相互摩擦,沙哑、冰冷、毫无起伏,每一个音节都带着金属的颤音,穿透风雨声和巨树的嗡鸣,直接灌入司通的脑海。
这不是通过空气传播的声音,而是某种……精神力的直接震荡!
“此地,死域。”
青铜鳞甲人缓缓抬起手中的钩爪权杖,指向空地中央那座散着不祥气息的青铜巨树,动作僵硬而精准,如同提线木偶。
“归途之门,不容窥伺。
擅入者,血祭神树!”
最后一个“树”
字出口的瞬间,他动了!
没有蓄力,没有预兆,那高大的、披覆着沉重青铜鳞甲的身影,竟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原地只留下被高移动瞬间排开的雨幕形成的一个短暂水雾空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