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那个角落里的身影,也默默地转身,低着头,沿着最偏僻的回廊,准备离开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司通悄无声息地从檐角滑落,如同一片真正的落叶,落在那人前方必经之路的一棵古柏枝桠上,恰好被浓密的枝叶遮掩。
那人毫无察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脚步沉重。
当他走近古柏时,司通看准时机,轻盈地一跃而下!
“喵——”
一声略显凄楚、带着旅途疲惫的猫叫,恰到好处地在王平脚边响起。
声音不大,却在这寂静的回廊里格外清晰。
王平猛地一惊,几乎是本能地身体绷紧,右手闪电般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这是一个经历过无数次战场搏杀的老兵最直接的反应!
他警惕地低头,锐利的目光扫向声音来源。
只见一只体型比寻常家猫略大、灰白皮毛相间的猫,正蹲在他脚边的青石板上。
猫的毛有些脏污打绺,带着山野的痕迹,但那双向上望来的眼睛,却是纯粹而深邃的金色,如同凝固的琥珀,里面没有寻常野猫的警惕或凶悍,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悲悯?
王平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按在刀柄上的手也松开了。
他看着这只突然出现的猫,尤其是那双奇异的金色眼睛,心中那沉重的茫然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生灵”
搅动了一下。
他蹲下身,动作有些笨拙,尝试着伸出一根粗糙的手指。
司通没有躲避,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王平的手指,最终没有落在司通身上,而是在离它几寸远的青石板上轻轻敲了敲,出笃笃的轻响。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带着浓重的关中口音:“你…也是无家可归么?”
他没有期待回答,只是看着眼前这只同样风尘仆仆、眼神奇特的猫,仿佛看到了某种孤独的映照。
他解下腰间一个简陋的、装着清水和一点硬面饼的小皮囊,小心翼翼地将里面仅存的一点清水,倒在手心,递到司通面前。
水很清澈,倒映着他粗糙的掌纹和司通金色的瞳孔。
司通低头,安静地舔舐着他手心里的清水。
微凉的水滋润了干渴的喉咙,也似乎短暂地冲刷掉了旅途的疲惫。
看着这只猫安静地喝水,王平脸上紧绷的线条柔和了些许。
他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低声道:“跟着我吧。
这世道,都不容易。”
他没有再试图触碰司通,只是转身,沿着回廊继续向外走去,步伐依旧沉重,却似乎不再那么孤单。
司通舔干净最后一滴水珠,抬头看了看王平宽厚却透着落寞的背影,又回头望了一眼先主庙那依旧缭绕着香烛烟雾的殿门。
最终,它迈开脚步,无声地跟了上去,灰白的身影不远不近地缀在王平身后几步远的阴影里,如同一个沉默的守护灵。
王平的居所,在白帝城西一处偏僻、简陋的营房角落。
与其说是住所,不如说是一个稍大的窝棚。
土坯墙壁有些开裂,屋顶的茅草看得出修补的痕迹。
屋内陈设极其简单,一榻、一几、一个存放兵器和简单衣物的木箱,角落堆着些农具和修补甲胄的工具。
唯一的“装饰”
,是墙上挂着的一柄保养得锃亮、形制却与蜀军常见的环刀略有不同的旧战刀——那是他身为魏将时的佩刀,也是他过往唯一的见证。
司通跟着王平进了屋。
王平没有多言,只是默默地将一块硬面饼掰碎,又找出一个破口的陶碗,倒了些清水放在墙角。
他自己则坐在那张吱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