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种被冒犯的凛然威严,直抵城门之下。
面对再次出现的楼兰守将和那队趾高气扬的卫兵,张骞的声音如同塞外的寒风,冰冷而有力:
“汉使张骞,持节西行!
尔等楼兰守军,非但不通禀王廷,反纵容野猫惊扰使团,毁我器物!
更在王室果园之内,藏匿匈奴信物狼头金符!
此乃何意?莫非楼兰欲背弃汉家天子,私通匈奴,图谋不轨乎?!”
“狼…狼头金符?!”
那守将听到这四个字,如同被蝎子蛰了一般,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身后的卫兵们更是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你…你血口喷人!”
守将色厉内荏地吼道,但声音里的颤抖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慌。
“血口喷人?”
张骞冷笑一声,猛地指向身边甘父手中捧着的一块破布——那是刚才司通慌乱中从果园带出来、沾着泥土和瓜瓤的破布片,“此物乃果园藤蔓所挂!
上面犹有匈奴信物残留的泥土印记!
还有这猫嘴角的瓜瓤,便是闯入果园的铁证!
尔等若不信,可敢让本使面见楼兰王,当场对质?!
看看那果园陶瓮之下,究竟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
守将额头冷汗涔涔而下,看着张骞那斩钉截铁、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再看看甘父手中那块破布和那只嘴角沾着瓜瓤、正用无辜(在守将看来是幸灾乐祸)的金色竖瞳望着他的灰白小猫,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私通匈奴,隐匿信物,这罪名要是坐实,楼兰王第一个要砍的就是他的脑袋!
“张…张大使息怒!
误会!
都是误会!”
守将瞬间换了一副面孔,点头哈腰,冷汗直流,“下官…下官这就通禀王上!
请大使稍候!
稍候片刻!”
他一边擦汗,一边对着手下厉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
快!
取清水!
取馕饼!
招待贵使!
快!”
清凉的、带着一丝土腥味的井水被恭敬地送到使团众人面前。
干硬的馕饼散着麦香。
劫后余生的狂喜让这些饱经磨难的汉子们几乎落泪。
他们贪婪地痛饮着清水,大口撕咬着馕饼。
张骞也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
他看向那只蜷缩在骆驼阴影下,正慢条斯理舔舐着嘴角瓜瓤、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外交风暴与它毫无关系的灰白小猫,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复杂难明的笑意。
无心插柳柳成荫。
一只贪吃的猫,竟成了撬开楼兰国门的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