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微弱却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几条细长的金属探针如同受惊的毒蛇,从须卜骨都侯被撕裂的头皮边缘和耳朵、鼻孔中猛地探出,疯狂地扭动着!
“呃…嗬…嗬…”
须卜骨都侯的身体如同触电般剧烈抽搐,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他不再是那个神秘威严的大萨满,而是一个被金属怪物寄生的、可悲又可怖的傀儡!
死寂!
整个居延海畔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风吹过芦苇的沙沙声和须卜骨都侯喉咙里出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
所有的质疑,所有的恐惧,所有的愤怒,在这一刻,都找到了最直观、最恐怖、最无可辩驳的答案!
“妖…妖魔!
萨满…萨满被妖魔附体了!”
“是那个金属虫子!
就是它在控制萨满!
控制乌孙翎他们!”
“长生天啊!
我们…我们供奉的到底是什么?!”
“骗子!
该死的骗子!
杀了他!
杀了那个怪物!”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如同火山爆般的滔天怒吼和彻底崩溃的信仰!
所有的敬畏瞬间化为最原始的恐惧和滔天的愤怒!
匈奴各部头人、贵族、普通的牧民战士,甚至幸存的月氏人,全都红着眼睛,出野兽般的咆哮,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向木台!
他们的目标不再是汉人,而是那个欺骗了他们、将他们引向毁灭深渊的“大萨满”
和他头上那个蠕动的金属恶魔!
须卜骨都侯和他头上那扭动的金属寄生体,瞬间被愤怒的人群淹没!
拳脚、石块、弯刀…如同雨点般落下!
凄厉的惨叫和金属被砸碎的刺耳声响混杂在一起,很快就归于沉寂。
当人群喘着粗气、带着满身血污和惊魂未定散开时,木台上只剩下了一滩模糊的血肉和几块被砸得稀烂的暗青色金属碎片。
萨满教的统治,连同丑山族饕餮在河西草原最后的精神触须,在居延海畔的阳光下,在万千双目睹了真相的眼睛前,被彻底撕碎、踏平、碾为齑粉!
信仰崩塌的尘埃落定后,是死一般的沉寂和茫然。
所有的仇恨、所有的争斗,在揭露的真相面前都显得如此荒谬和可笑。
匈奴各部领和月氏残部面面相觑,眼中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对未来的恐惧。
汉军的强大已毋庸置疑,而他们曾经信奉的神灵,却是带来灾祸的恶魔。
不知是谁,第一个朝着汉军所在的东方,缓缓跪伏了下去。
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越来越多的人,无论匈奴还是月氏,无论贵族还是牧民,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无处可去的茫然,如同潮水般跪倒在地。
他们不再抵抗,不再怨恨,只求一条生路。
“归降…我们…归降大汉…”
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哭腔响起,迅得到了无数人的应和。
“归降大汉!”
“请骠姚校尉…给我们一条活路!”
……
河西匈奴诸部,在目睹了萨满“真身”
被撕碎、信仰彻底崩塌之后,终于放下了武器,选择了归附。
这条连接东西的咽喉要道,流淌了太多鲜血的河西走廊,终于在霍去病那石破天惊的一箭和司通那撕开黑暗的利爪之下,迎来了短暂的、带着血腥味的宁静。
而少年将军霍去病勒马立于高坡之上,望着下方黑压压跪伏的人群和远处祁连山依旧巍峨的雪峰,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长剑,清越而威严的声音响彻云霄:
“凡归顺我大汉者,皆为赤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