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冷酷的喜马拉雅,走下青藏高原的缓坡,空气终于不再那么稀薄刺骨。
但眼前的世界并未变得温和。
司通踏入了一片广袤而混乱的土地——战国时期的赵国北方边境。
这里没有高耸入云的雪山,只有连绵起伏、植被稀疏的黄土丘陵。
风卷起干燥的沙尘,打在脸上生疼。
战争的阴云如同实质般笼罩着大地。
废弃的村落随处可见,断壁残垣间杂草丛生,乌鸦在枯树上出不祥的聒噪。
道路上行人稀少,偶尔看到也是行色匆匆、面带惊惶的流民。
空气中弥漫着烽烟、血腥和一种名为“恐惧”
的尘埃。
司通进化后的体型让它更加显眼,也更容易成为目标。
它像一道灰白色的幽灵,在丘陵沟壑间潜行,避开大道,只在夜间行动。
强化的肌肉和骨骼带来了力量,也带来了数倍于从前的消耗。
它需要更多的食物。
捕猎变得更加高效,却也更加血腥。
野兔、狐狸、甚至落单的野狼,都成了它利爪下的亡魂。
每一次猎杀,都伴随着体内那股狂暴力量的悸动,让它既依赖又警惕。
肩胛上被雪豹抓出的伤口在强大的自愈能力下已经结痂,留下几道狰狞的疤痕,如同战士的勋章。
这一天傍晚,夕阳如血,将起伏的丘陵染成一片悲壮的暗金。
司通潜伏在一处能俯瞰下方官道的土崖上,搜寻着晚餐的目标。
官道蜿蜒,如同一条死去的巨蟒。
突然,一阵异样的喧嚣打破了黄昏的死寂。
只见一支规模不小的车队正沿着官道艰难前行。
队伍的核心是几辆装饰相对考究、由双马拉动的轩车(带车厢的马车),周围簇拥着十多名手持青铜戈矛、神情紧张的护卫,还有二十来个推着辎重独轮车、背着沉重包袱的仆役。
车帘紧闭,看不到里面的人物,但车队悬挂的旗帜上,隐约可见一个繁复的、代表某种身份的图腾纹样。
气氛凝重,护卫们警惕地扫视着道路两侧,显然是在穿越一片危险区域。
就在车队行至一处两侧土丘陡立、形如口袋的狭窄路段时,杀机骤现!
“杀——!”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从两侧土丘后猛然爆!
数十个衣衫褴褛、面目狰狞的汉子如同饿狼般冲了出来!
他们大多手持简陋的武器——磨尖的木棍、锈迹斑斑的柴刀,甚至还有锄头,但为的几个彪形大汉却装备精良,手持寒光闪闪的青铜长剑和厚背环刀,身上还套着破烂的皮甲,眼神凶狠,一看就是积年老匪!
“山匪!
结阵!
保护夫人!”
护卫头领脸色剧变,声嘶力竭地大吼。
护卫们训练有素,立刻收缩队形,将几辆轩车护在中央,长戈向外,组成一个简陋的圆阵。
仆役们则吓得面无人色,尖叫着缩成一团。
匪徒如同潮水般涌来,瞬间撞上了护卫的防线!
金铁交鸣声、怒吼声、惨叫声、兵刃入肉的噗嗤声瞬间响成一片!
护卫们虽然悍勇,但人数处于绝对劣势,且地形不利,瞬间就被分割包围,险象环生。
一个手持环刀的匪尤其凶悍,他身材魁梧,刀法狠辣刁钻,接连砍翻了两名护卫,浑身浴血,如同地狱杀神。
他狞笑着,目标直指中间那辆装饰最为华丽的轩车!
“里面的贵人!
给老子滚出来!
不然老子杀光你的狗腿子,再把你拖出来乐呵乐呵!”
匪舔了舔刀上的血迹,狂笑着用刀背猛砸车厢,出沉闷的巨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