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石后,司通用爪子在地上飞快地划动。
它先是画了一个简易的猿人轮廓,然后在其上添加了僵硬的线条,指向代表阿努比的火山方向。
接着,它小心翼翼地吐出了那块暗银色的阿努比合金碎片,放在那个僵硬的猿人图案旁边。
最后,它用爪子在自己脖子前狠狠一划,做了一个斩的动作,金色的瞳孔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急迫。
露西和石锤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们或许无法完全理解那些抽象的线条,但司通的动作、那块冰冷的金属碎片、以及它眼中传递出的强烈恐惧和警告,足以说明一切。
“岩眉…他们…”
露西的声音颤抖着,带着难以置信的悲痛,“被…抓住了?变成了…怪物?”
她想起了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想起岩眉固执但守护族群的眼神,巨大的悲伤和恐惧攥紧了她的心脏。
石锤死死盯着那块金属碎片,粗壮的手指捏得咯咯作响,眼中燃烧着愤怒和一丝绝望。
“它们…来了?那些火山里的东西?”
司通沉重地点了点头,喉咙里出肯定的咕噜声。
它再次用爪子指向远方,做出一个快奔跑的动作,然后指了指营地——立刻,迁徙!
然而,这一次,露西和石锤没有像上次那样立刻响应。
他们沉默着,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挣扎和痛苦。
露西艰难地开口:“司通…离开这里,我们…去哪里?上次迁徙…阿果的小崽子…冻死了。
老根叔…没能翻过那座山…”
她的声音哽咽了。
上一次迁徙的惨痛代价,如同沉重的枷锁,拖住了她的脚步。
石锤也低下了头,声音沉闷:“这里的石头…好。
这里的水…暖和。
这里的蕨菜…多。
再去新的地方…还会有风暴眼吗?还能找到这样…能活命的地方吗?”
他抬起头,望向岩厦里那些忙碌的身影:一个老妇人正用新磨制的骨针缝补兽皮;几个孩子围在火堆旁,好奇地拨弄着司通带回来的、会光的萤石;一个年轻母亲抱着新生的婴儿,轻轻哼唱着不成调的曲子。
这是他们用血汗和泪水一点点建立起来的、来之不易的安宁。
放弃它,意味着重新踏入那九死一生的冰封地狱。
“留下…战斗?”
石锤握紧了手中的石锤,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但那决绝背后,是无法掩饰的渺茫。
他们见识过被改造的岩眉族人的僵硬脚印,感受过司通面对甲龙时爆出的非人力量,更明白火山里的敌人是何等的恐怖。
战斗,几乎是自取灭亡。
司通看着他们,看着这片在绝境中艰难点燃的微弱火种。
它理解他们的恐惧和依恋。
它额间的银毛微微颤动,一股强烈的守护欲与无力感交织着撕扯它的心。
它当然可以强行带走他们,但…那和奴役又有什么区别?它守护的,不正是这份属于他们的“选择”
吗?
金色的眼眸在露西痛苦的脸上、在石锤紧握的石锤上、在营地那点点温暖的篝火上缓缓扫过。
最终,司通出一声悠长而低沉的叹息,那叹息声仿佛融入了呼啸的寒风。
它深深地看了露西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感——歉疚、不舍、决绝。
然后,它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毅然转身,迈着无声却无比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向岩厦外那片被血色夕阳和灰暗风雪笼罩的茫茫焦土。
“喵…呜…”
一声轻轻的、几乎被风声吞没的告别。
“司通!”
露西猛地站起身,失声呼喊,泪水夺眶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