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都扑不灭!”
“房子!柴垛!牲口棚!还有……还有活生生的人啊!!” 赖东捂着脸,泣不成声,“老舅……老舅带着护院的想顶住……可……可那火……烧得铺天盖地!人冲过去……转眼就成了火人!惨叫着在地上打滚……那火……那火连石头都能烧化啊!整个庄子……烧得……烧得像个大火炉……天亮的时候……就……就只剩下一片焦土……连块囫囵骨头都……都找不着了……”
赖东的叙述戛然而止,只剩下压抑到极致的、野兽般的呜咽在昏暗的店堂里回荡。
江河静静地听着,指间的烟卷早已被捏得粉碎,烟丝簌簌落下。他没有说话,脸上如同戴上了一副冰冷的面具。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翻滚着足以焚毁万物的岩浆,和比北国冰雪更刺骨的杀意。
皮若韵坐在一旁,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赖东描述的惨状,像一把把冰冷的钩子,将她心底最深的恐惧和仇恨,再次血淋淋地撕开。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腥甜。
店堂里,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跃着,将三个被巨大悲痛和仇恨笼罩的身影,投在斑驳的土墙上,扭曲而漫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