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火车站,月台上弥漫着混杂的气味——汗味、方便面佐料的咸香、劣质香烟的呛人,还有铁轨传来的淡淡锈蚀气息。
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六月的热浪在拥挤的人群中凝滞不化,黏腻地贴着每一寸皮肤。
一辆列车到站,拥挤的人流像缓慢蠕动的河,在这混沌的色彩中,有两个男人极不显眼地夹杂在人群中移动着。
年长的那位个子不高,长相是那种扔进人海瞬间便会消失的普通,唯独头部比例略显大些。
在这闷热的天气里,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领口和袖口都已磨损的旧蓝色上衣,深色裤子,腋下夹着一把卷起的黑布雨伞。
跟在他身后的年轻人则完全是另一番光景,花衬衫、喇叭裤,头发抹得油亮,脸上挂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桀骜神情,眼神四下扫视,带着几分对这嘈杂环境的嫌恶。
两人随着人流艰难地向前移动。突然,年长男人眉头几不可察地一皱,仿佛只是被拥挤的人推搡了一下。
但他的右手却快如闪电,倏地向下一探,一把扣住了一只刚刚探入他身侧衣兜的手腕。
那是一只枯瘦的手,属于一个面色蜡黄的男人。扒手眼中刚闪过一丝惊愕,还没来得及挣扎,便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对方指间传来。
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像是折断一根干枯的树枝,腕骨瞬间碎裂。
剧痛袭来,扒手张大了嘴,胸腔里的痛呼几乎要冲破喉咙。然而,就在这一刻,他撞上了年长男人回望过来的目光。
那眼神平静,没有怒气,甚至没有波澜,却冰冷锐利得如同数九寒天的冰锥,直直刺入他的骨髓。
一种源自本能的,对危险的惊悚感瞬间攫住了他,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那一声已到嘴边的惨叫硬生生被噎了回去,化作喉咙里一声模糊的、痛苦的“咯咯”声。
年长男人松开了手,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粒尘埃,继续面无表情地向前走去,那把黑布雨伞依旧稳稳地夹在腋下。
身后的年轻人一推挡在身前的扒手,目光阴沉,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了一句“找死”,便疾步而去。
只留下那个扒手,抱着诡异弯曲的手腕,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涔涔而下,僵立在原地,如同被抽走了魂魄。
人流缓缓涌出京都火车站那巨大的出口。外面灼热的阳光和混杂着汽车尾气的城市气息扑面而来,与月台的闷热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窒息。
出站口处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正停在那,车旁,一个穿着普通白色短袖衬衣、身形精干的男人正斜倚着车门,指尖夹着烟,眉头微蹙地看着涌出的人流,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忽然,他眼神一凝,准确地在人群中锁定了那两个身影——那个穿着发白蓝上衣、夹着黑布伞的矮壮中年,以及后面那个花里胡哨、神色不羁的年轻人。
罗文浩脸上瞬间绽开一丝喜悦,将还剩大半截的烟头随手扔在地上,一脚碾灭,随即大步流星地迎了上去,笑声爽朗:
“师兄!可算等到你们了!”
他张开双臂,丝毫不在意中年人那身洗得发旧、甚至带着一些灰尘的衣衫,结结实实地给了对方一个有力的拥抱,手掌在中年人的后背上重重拍了两下。
一直面色沉静、甚至带着几分死气的中年人,看到罗文浩时也露出了一丝笑意。他抬手,轻轻回拍了一下罗文浩的后背。
“文浩。”声音依旧平淡,却少了那份刺骨的寒意。
这时,身后的年轻人赶紧上前一步,收敛了之前的桀骜,微微躬身,恭敬地喊道:“师叔。”
罗文浩松开师兄,转头看向年轻人,脸上笑容更盛,伸手用力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打趣道:“好好,亮亮真是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