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辉的铜钉,依旧彰显着主人的不凡身份。
气派,但不奢华。
这很符合父皇一贯的作风,哪怕是对自己的儿子,也绝不见丝毫铺张。
朱棡在府门前勒住缰绳,健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他甚至没有等待门房通报,直接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将缰绳随手丢给一个迎上来的亲卫,便大步流星地向府内闯去。
“三殿下!”
“是晋王殿下!”
府中的下人、护卫见到来人,纷纷躬身行礼,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秦王朱樉与晋王朱棡,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亲兄弟。晋王殿下进秦王府,就和回自己家一样,谁敢拦,那是自讨没趣。
更何况,这位晋王殿下的脾气,可远不如秦王殿下那般随和。
朱棡对周遭的问安声充耳不闻,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朝着内院朱樉的卧房走去。
这份焦灼,这份急切,源于他心中那个巨大的谜团。
父皇为什么会变?
这种变化,大到了让他感到陌生的地步。
在御书房门口,他不能问蒋瓛。
蒋瓛是锦衣卫都指挥使,是父皇的刀,是父皇的眼。与他讨论君父的性情,无异于将自己的脖颈送到刀刃下试探锋芒。
这个分寸,朱棡把握得极其精准。
所以,他需要朱樉。
只有在自己这位二哥面前,他才能毫无顾忌地将心底的惊涛骇浪尽数倾吐。
穿过回廊,踏入内院,一股若有若无的酒气混杂着菜肴的余香,飘入朱棡的鼻腔。
他眉头微皱。
这味道他熟悉。
昨夜,皇孙朱煐府上的庆功宴,京中的勋贵皇亲几乎都去了。场面极大,气氛更是热烈。
想来,自家二哥定是又喝到了尽兴。
果不其然,当朱棡一把推开朱樉卧房的大门时,一股更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
房间里光线昏暗,窗户被厚重的帘子遮得严严实实。
宽大的床榻上,一个人影四仰八叉地躺着,被子被踹到了床脚,发出的鼾声如同拉风箱,颇有节奏。
不是朱樉又是谁。
朱棡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这家伙,昨夜怕是闹到了后半夜。
宴席上的酒水虽然都是些低度数的果酒米酿,可架不住喝得多,灌得猛。
今天一早的朝会,朱樉铁定是没去。
旷工。
这个词放在以前,足以让父皇龙颜大怒,一顿板子都是轻的。
可现在........
朱棡的脑海里,又浮现出蒋瓛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以及他口中说出的事实——陛下今日并未追究任何一位缺席的臣子。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份宽容,这份纵容,放在过去任何一天,都是天方夜谭。
不可想象。
朱棡心头的困惑与烦躁愈发浓重,他大步走到床边,没有丝毫客气,直接一脚踹在了床沿上。
“咚!”
一声闷响。
床榻上的人只是翻了个身,砸吧砸吧嘴,继续酣睡。
“老二!”
朱棡提高了音量,声音在寂静的卧房里显得格外响亮。
“起来!”
他直接伸手,抓住了朱樉搭在床边的胳膊,用力摇晃。
“老二!日上三竿了!”
被他这么一搅和,床上的朱樉终于有了反应。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一条眼缝,眼神
